“橙子,走啦!”
上官鶴再次喊道,他伸進去腦袋,一眼就見到了站在講台上的消瘦背影。
“月月哥?你怎麼還沒走?”
“擦完黑闆就走。”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啊?椰子雞~”
尤然沒心思聽上官鶴和路月閑談,他略過上官鶴,輕聲叫道:“阮知橙,走……”
阮知橙背對着他的身影狠狠一顫,他慌亂将一堆東西塞進書包”,“唰”一下站起面向尤然:“尤然!你你來了!”
桌子被他撞的摩擦一聲,發出刺耳的噪音,教室裡剩下的其他二人被吓了一大跳,齊齊停止說話看向他。
尤然愣了一下,阮知橙這幅樣子他太過熟悉,隻要阮知橙出了什麼大事,他就會這樣慌張地抹掉所有證據,直接告訴他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想到這,尤然臉色一冷,一言不發,身後好像冒出滋滋作響的火焰,直勾勾的眼神盯得阮知橙毛骨悚然。
阮知橙喉結上下滾動,後脖頸處的腺體因為主人激動的心情輕顫兩下,他努力穩住聲線。
“我們走吧!我收拾好了!”
此時阮知橙不對勁的狀态讓上官鶴和路月也反應過來,他們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路月想着自己走之前阮知橙打開了那封信……莫非是那封信封有問題?!
這時,尤然開口了。
“你剛剛在看什麼?”
他大步走近阮知橙,三番五次被喜歡的人隐瞞重要的事已經讓他非常惱火,無法控制的欲望再次占在上風。
阮知橙後退一步“哐當”一聲後腰重重撞上桌子,來不及悶哼一聲就被尤然逼到不敢動彈。
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以用呼吸丈量到,尤然看着那雙滿是恐懼而又害怕的琥珀色眸子,嘴角緊繃,怒火很快為心疼繞道,他緩和聲線,溫柔詢問:“你剛剛在看什麼?”
“沒有什麼!”阮知橙搖了搖頭,混亂的風油精味信息素讓他感到有些頭昏腦漲,他雙手向後緊緊抓着書包,摸索着拉鍊想要把秘密藏進去,“真的,什麼也沒有!”
“上官鶴!”
幾乎是在尤然的聲音剛剛落下,阮知橙身後一空,沒了書包支撐的他後背一酸,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力氣拉進冒着薄荷清新氣味的懷抱中,阮知橙驚地睜大雙眼,腦袋不由自主埋入白到如美玉一般的脖頸,細膩的皮膚摩擦過他的嘴唇,熱意火速蔓延上他的臉,他掙紮着擡起腦袋,尤然卻突然摸上他的腦袋。
“打開。”
上官鶴一把拉開拉鍊,映入眼簾得便是一堆相片,圖片上熟悉的人影和辦公桌讓他心底一涼,“這是……!”
“别看!”
阮知橙慘叫一聲,一把推開尤然轉手搶走自己的書包,他将自己的書包緊緊抱在懷裡躲在一邊,粗重的呼吸聲炸開在教室,他警惕地看着幾人,像一頭被逼進絕路但還在呲牙試圖恐吓走敵人的小獸。
“哪裡來的照片!”
上官鶴的情緒也不太平,他滿腦子都是那些照片,那個小學同學心理陰影的人。
大腦在高速運轉,可怖的聯想擊破了他為數不多的理智,他赤紅着雙眼,大步走上前想要搶走照片再确認一遍,一雙手臂及時從後抱住了他,腦子有些發蒙的路月閉上眼睛,用盡吃奶的力氣才控制住上官鶴,“你冷靜一下!冷靜下來我們在聊好不好!”
“你讓我怎麼冷靜!是不是柯嚴!阮知橙你告訴我這是不是柯嚴拍的!他早就知道了是嗎!”
阮知橙忍不住發抖,他不知道怎麼做,怎麼說才不會将自己的羞恥布重新挂好,一旁的尤然短短幾秒鐘已經将所有事情猜了個徹底,他深吸一口氣,氣到極緻後他反而冷靜下來,一直開朗勇敢的阮知橙竟然被無關人士威脅到瑟瑟發抖,他就絕對不會放過柯嚴和那個畜生!
“阮知橙,我不搶你照片了,”尤然适時放出一點信息素安撫阮知橙,他扔下書包,慢慢走近阮知橙,“等你願意告訴我們我們再聊聊好嘛?”
“……不是什麼好事。”
阮知橙也恢複些許理智,他啞着聲音回道。
“對不起尤然,我不應該經常老瞞着你事……”
“沒什麼,阮知橙,”尤然停在一個距離,他眼睫垂下,夕陽透過窗子半照在他臉上,顯得他下一秒就會被雜糅進黃昏跟着光一起消散在世界,“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對你這麼兇。”
阮知橙一下就慌了神,他咬牙,告訴與不告訴的天平晃來晃去,腦海有個聲音一遍遍詢問他在怕什麼,怕被知道自己要面子的小心思,還是虛假讨好别人的面孔?
這些也不重要是嗎?
但是,父親們一直為自己坦蕩的人設驕傲,完美的尤然也隻有完美的alpha陪得上……
他真的可以自己解決心結嗎?
他真的有勇氣接受自己的所有嗎?
阮知橙擡起視線,掃過自己喜歡的尤然,掃過自己的好兄弟上官鶴,再然後是一直照顧自己的路月,莫名的力量一下子湧入心尖,将搖搖欲墜的高牆徹底碾壓。
終于,他選擇——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