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阮知橙同學。”
是柯嚴。
“柯嚴。”
阮知橙打完招呼,看着柯嚴腦海中又不禁冒起小學那個男班主任的事情。
“呦呵,這不年級第二,”寸頭幾個人上下打量着柯嚴,“果然全身上下冒着知識的味道。”
信息素是墨水味的柯嚴保持沉默。
“到這還聊學習?别磨磨唧唧的!”
早晨約阮知橙的同學抓了把頭,催促道。
“行。”
很快,鞋底和籃球場地摩擦出的聲音傳至球場每個角落,斜陽打在來回跳竄的身影上,汗水順着額角落入衣服。
阮知橙靈活避開來搶球的柯嚴,飛身起跳,清晰的肌肉線條大大方方展露在外,随着咚的一聲響,球緊接着落下。
“強啊橙子,”一個男生接過球嬉皮笑臉道。
阮知橙擺了下手,汗水打濕了他額前的頭發,信息素也柔柔環在周圍,倒是沒蚊子咬他。
不遠處的教學樓,尤然擡起酸軟的脖頸,看了眼時間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樓叫阮知橙回家。
一個穿白色T恤挎着包的人突然出現在班門口。
是黎楓。
“尤然?你還沒走?正好我送你回家順便看看你爸。”
黎楓路過教室,見教室門沒關,恰好探進腦袋見到了尤然。
“小叔,”尤然問好,倒也沒推辭,“阮知橙在球場打球,我去叫他。”
“一起一起。”
觸發到關鍵詞的黎楓來了興趣,跟在尤然身後樂悠悠去了球場,正好見柯嚴投進去球。
“漂亮!”
黎楓鼓掌。
柯嚴餘光掃到了來者,雙眼忽的一亮,還沒等他接到球,一道身影突然穿來搶過球。
阮知橙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場外,接着全身心投入場内。
“年輕真好!”黎楓笑着摩擦手掌,躍躍欲試“看得我也想打了!”
被阮知橙眼神蠱惑到的尤然分出神回了一句:“小叔你寒假剛剛做完手術,不能劇烈運動。”
隻是韌帶斷了的黎楓:……
阮知橙似乎并不知道他剛剛的眼神對尤然來說有多麼心動,往日念着尤然也是omega一員,再加上尤然可是他喜歡已久的的人,阮知橙平日能裝多乖就多乖,力求好形象。
不過他也沒崩住就是了。
很快,柯嚴不甘示弱直接撞到了阮知橙側手邊,阮知橙早有準備,他側過身子躲避開來,恰時柯嚴低聲說了句話。
“小學也有你吧。”
“我在辦公室外看到你了。”
阮知橙眼神一暗,他沒有理會柯嚴,纖長的手指帶起籃球向上跳起,露出了勁瘦的腰肢。
“牛啊,三分球啊!”
黎楓鼓起掌來,他轉頭正準備對着尤然說些什麼,卻見尤然已經掏出了電解質水和濕巾,此刻雙眼緊緊盯着阮知橙不放。
黎楓保持感慨。
“你想說什麼?”
阮知橙回過身,眼裡似是狂風驟雨,望着柯嚴聲音冷道。
“你可是alpha啊,被另一個alpha……”
柯嚴輕笑,湊到阮知橙身邊清晰道,眼神卻飄向了尤然的方向。
“你配不上他,無論是學習,還是關于……”
他上下打量着阮知橙,湧到鼻間的風油精味愈發濃厚,刺激着他的雙眼和腺體。
同樣是alpha,他也有信息素。
憑他能得到尤然的喜歡?
柯嚴的眼底猩紅一片,呼吸聲愈發沉重,脖頸上青筋暴起。
随着墨水味信息素突然爆發出來,周圍人終于感受到了不對勁,好在大家都接種過信息素導向疫苗,不會受信息素影響,連忙上前拉住柯嚴。
黎楓皺起眉頭,連忙跑上前,“好端端地怎麼還對峙起來了?”
“阮知橙!”
早就發現不對勁的尤然跑到阮知橙身邊,隻見他後脖頸的腺體貼高高隆起。
“我沒事。”
阮知橙按住尤然往後退了幾步,黎楓迅速上前查看柯嚴,還沒等周圍衆人說些什麼,隻見黎楓迅速從包裡拿出抑制劑,朝着柯嚴胳膊就是一針。
“易感期了,你信息素導向疫苗要在易感期後重新打,”黎楓一邊說一邊拖住柯嚴,表情不太好看,“你們先回家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見到這情況,剩下人也不在耽誤事,收拾好東西就溜了。
和寸頭他們告别完,尤然火速扒下阮知橙的腺體貼,隻見紅腫的腺體微微翕動,好似下一秒就要膨出血液,急促的呼吸聲也響在尤然耳邊,他眼神一凝,努力遏制住慌張,冷靜安撫阮知橙。
“我沒事……待會我爸就來了,不着急。”
阮知橙眼前一片黑霧,他撐住酸軟的身子,手指打着顫。
“你放心靠着我。”
尤然壓下莫名起來的怒氣,兩人的書包被他一前一後背着,他勉強帶着阮知橙挪出學校。
好在謝辛樓已經到了,簡單檢查一下給阮知橙喂完藥就帶着兩人火速前往醫院。
阮知橙昏昏沉沉地趴在尤然膝上,尤然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問起謝辛樓。
“謝叔,阮知橙他……”
“沒什麼大事,腺體被刺激到了,現在去醫院打幾針就好。”
恰好紅綠燈,謝辛樓回頭摸了把阮知橙的額頭,确認體溫沒有升高後松了口氣。
“你今晚要不要去你omega爸爸那?”
尤然一愣。
“他剛剛給我發了信息,”謝辛樓一腳踩下油門,見空插空,“你阮叔昨晚去了你家還沒回來,估計尤霄一時半會還醒不來。”
尤然說了句好,也不再吭聲,無意識地撫摸着阮知橙的腦袋,赫然是在回憶什麼。
謝辛樓見狀也隻是挑眉。
不過提起尤然的omega父親——林谕,不得不說這确實是謝辛樓到目前遇到的最為敬佩的狠人。
林谕是生産科的醫生,和尤霄結婚前可是出了名的交際花。
在和尤霄一見鐘情後,他“金盆洗手”,并且迅速懷孕生下尤然,随着尤然不斷長大,林谕發現了尤霄一直跟蹤他往他身上裝定位懷疑他出軌等一系列事情,這對于一直信任伴侶的他來講無異于驚天霹靂,恰時他懷了二胎。
打掉孩子後林谕賣掉了尤霄送的奢侈品,并且找了個律師借omega保護法起訴尤霄,成功拿了一大筆錢後帶着尤然直接出國讀博去了。
當然尤霄不會輕易放走他,林谕火上加火,在去機場的路上直接掉頭把開車跟在後面的尤霄撞翻了……熬夜畫畫的阮嶺大早晨被叫醒知道這件事情後一臉茫然,遲疑半晌問。
“尤霄懷疑林谕出軌?”
“嗯。”
被懷疑為林谕“出軌對象”的謝辛樓冷冷一笑。
……
現在看這神經質的尤霄,謝辛樓倒是希望他趕緊發病把自己埋了算了。
到醫院後謝辛樓一手扛起阮知橙就往自己診室跑,尤然緊張地跟在後面,生怕阮知橙掉下來或是謝辛樓閃了腰導緻阮知橙一頭摔地上。
看着打了針睡過去的阮知橙,尤然輕聲和謝辛樓高别,出門找林谕去了。
三十多歲的omega身上多了幾分沉穩,絲毫不見以往一頭能撞死前夫的氣勢。
尤然長相随了林谕,清冷挂。
剛剛收拾好走出診室的林谕轉頭就見到自己兒子,冷冰冰的面上化開來。
“哎呦我的好大兒,我倆好久沒見了,今晚睡我床我給你講故事。”
“……不了爸爸,”尤然委婉抗議,他表示不想聽自己父輩的風流債,“我明天還有課。”
“這可真是太遺憾了,”林谕砸吧嘴,摟着尤然就往外走,“對了,我昨晚給你發消息你沒回,出什麼事情了?”
“抱歉爸爸,我的手機摔壞了。”
“靠,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神經病摔的?現在商場還開門,正好再買一套去,等等我先給你阿利斯叔叔發個信息讓他别做我飯了,”林谕機關槍似的嘴一頓輸出,說罷已經給自己男朋友發完了信息。
“要不把阿利斯叔叔叫上?”
尤然對這個沉默寡言的金發男人頗有好感。
“不,今天是父子宴,我不想再多出一個兒子。”
林谕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