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世源山莊,阮家别墅。
二樓左手邊房間,床上的少年不耐地翻了個身,白色真絲睡衣被蹭起,露出帶有腹肌的瘦勁腰肢。
黑色的頭發被汗水浸濕,一縷一縷地貼在少年美豔的臉龐上。
“唔……”
粗重的喘息聲從唇中吐出,一抹紅意迅速蔓延直整個身體,他反手緊緊拽住壓在身下的被子,借力側過身子,原本潔白無瑕的後脖頸迅速凸起,尤為可怖。
“阮知橙——!”
腳步聲和焦急的男聲此起彼伏,哐當一聲響,房門被推開。
濃烈到嗆鼻的信息素味撲面而來,謝辛樓捂住口鼻,忙不疊沖到自己兒子身邊,一眼就看到了阮知橙異常紅腫的腺體。
隐約聽到爸爸聲音的阮知橙急促的呼吸了幾下,從惡夢中驚醒,迷迷瞪瞪之間又被拉入另一個深淵。
“好痛……唔!”
阮知橙難耐地哼唧幾聲,胸腔不停起伏着,他努力撐起灌了鉛似的厚重的眼皮,卻發現無濟于事,眼前還是一片水霧。
他的腦子如同被放在攪拌機被切割開來,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全身,特别是後頸,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撐破。
把阮知橙掀過來查看的謝辛樓一驚,心咚的一下沉到谷底,身為信息素科主任醫師的他迅速反應過來這是腺體分化的症狀。
可是,誰的腺體分化會疼成這樣?!還是被影響到了嗎!?
“走!”
收拾好一切的阮父在門口呼喊道,謝辛樓一把抱起阮知橙,和自己的丈夫沖向車庫。
汽車在寬敞的道路上飛馳,猶如一道劍鋒不見殘影。
一股股熱浪打在阮知橙的身上,他費勁力氣,才堪堪抓住謝辛樓的外套,眼睛微睜。
“爸爸……不要告……訴悠悠……”
謝辛樓眼神一暗,像安撫小時候的阮知橙一樣捏了捏他的手,低聲柔道:“好,爸爸不告訴他。”
聽到自己想要的話,阮知橙放棄掙紮,放心地讓自己沉入滾燙的漩渦之中。
*
三周後。
奇臨一中,高二樓。
“讓一讓讓一讓!”
紮着高馬尾的女孩子風風火火抱着一沓卷子從樓梯上竄出,正在班門口打掃走廊的同學一驚,連忙像隻蝦米一樣彎身躲過。
“我天,十二班瘋了吧!一開學就印這麼多卷子!”
一旁的同學提着拖把從廁所走出,恰好看見卷子從自己面前飄過。
“隻能說不愧是尖子班,要是放咱們差班,啧,又費錢又沒人寫~”
“還說印刷費呢,該省的不省,不該省的你們偏省!”
班長走出教室,翻了個白眼,回想起上學期倒賠的櫃子費就一陣無語。
“你們連課都不聽,家庭作業也不做,那卷子擺你們面前,你都不知道是哪一科!”
兩個同學一聽,連忙放下拖把,貼着笑臉湊到班長跟前。
“班長這說什麼話呢,我們這學期肯定會好好學的,絕對不會再把老師氣走了!”
“拉倒吧,我要信你們,還不如信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班長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随後話鋒一轉。
“話說回來,阮知橙呢?”
“橙子他生病了——”
“嗯……嗯?”班長的心瞬時被提起來,不禁拔高嗓門,“生病了?嚴不嚴重?”
突然冒出來說話的男生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把三個人拉到一邊,支起手指。
“噓噓噓!小點聲,可别讓魔王聽到了,我還要命呢!”
班長打量了一番周圍,見沒有人關注到這,才開口詢問。
“怎麼回事?”
“橙子他假期分化了,需要在家靜養一段時間,所以我才來你們班幫他拿書。”
男生邊說邊示意背後鼓鼓囊囊的書包,唉聲歎氣。
“我真慘,真的……”
“先等等,上官鶴,”班長打斷,一臉狐疑,“為什麼尤大佬不知道阮知橙分化的事情?”
上官鶴一臉牙疼的表情。
“别提了。”
鬼知道阮知橙怎麼回事,三周前給自己發了個信息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打電話也不接,還特别叮囑自己不要告訴魔王他分化了。
“也就是我看在和他們一起長大的份上才答應,要不然還有誰敢在中間做事。”
兩個男生互瞪了一眼,向上官鶴忐忑不安地詢問道。
“阮哥他分化出問題了?”
“噓噓噓!”
上官鶴一人給了一個愛的巴掌,“你們竟然還敢問,要是被魔王知……”
“被魔王知道會怎麼樣?”
溫柔悅耳的男聲在背後響起。
班長擡頭,待看見來者是誰,猛地倒吸一口氣。
“那魔王肯定會上橙子家一番親切問候,橙子知道後絕對給我一頓削,你們是不知道橙子他攻擊力有多強,能給你纏死!”
上官鶴張牙舞爪地給三人演示,絲毫沒有查覺得身後冒出來的人。
班長和兩個男生驚恐地對視,漸漸的,視線落在後方男生身上。
“尤大佬……?”
上官鶴瞬間蹿起,就像屁股上被綁了個煙花,一下就竄到了天上。
他姿勢詭異,僵硬地别過頭,待看到熟悉的溫煦笑容,結巴道:“尤尤尤然——”
被稱作尤然的男生嘴角一勾,微長的溫順黑發落在肩上,濃密的睫毛上下撲閃,清澈的黑瞳閃過一絲亮光。
寬松的校服整整齊齊地被他穿在身上,絲毫不見臃腫。
白皙的手掌對着上官鶴伸出。
“阮知橙的書給我。”
三人瞬間扒開上官鶴的書包,恭恭敬敬地把阮知橙的書遞給尤然,生怕尤然處理上官鶴時順帶着把他們三個也一起打包進垃圾桶。
不出所料,意料之中!
上官鶴拉上書包拉鍊,在心裡痛思。
他就知道,每次幫橙子幹壞事時準會被魔王發現!
尤然接過一摞書,穩穩地抱在懷中,面上笑容不變。
“他這次要請多久的假?”
“額,沒說。”
上官鶴的大腦飛速運轉,一個個字在腦中徘徊,卻組不出一條正确的句子。
“應該快了,沒錯,他分化完了,應該沒事了!不會再随便請假了!”
班長啪的一聲打在上官鶴背上,見不得這玩意胡言亂語,他挺身而出,試圖為橙子拯救形象。
“阮知橙他上學期一共就請過兩周假和逃過三節課,對比起高一他已經進步了很多,大佬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