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踏出工造司大門的那一刻開始,丹恒就覺的好像有哪裡不對。
這種感覺并不強烈,也沒有緣由,就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戳了一下,沒有危險,卻非常的令人在意。
三月七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啊,抱歉,剛才走神了,你們剛才說什麼?”
三月七見狀有些擔心的看着他,“你沒事吧?剛才叫你了好幾聲你都沒應,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丹恒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隻是移開了話題,“沒什麼,走神了而已,三月...”
他叫了一聲同伴的名字,想要說什麼,卻在目光瞥見景元的那一刻突然愣住,一種說不清楚的奇異感自他心底劃過,感觸很輕,就像是一根羽毛拂過時留下的輕癢一般。
景元見狀便問道:“丹恒先生可是累了?”
三月七一聽他累了也連忙道:“要不然咱們就改天再去找那個龍尊吧。”
丹恒搖了搖頭,“别擔心,我沒事。”。
他下意識的側目打量着景元的神态,沒發現什麼異常,剛才那種異樣感也轉瞬即逝,很快的就不見了蹤影,難道是他自己的錯覺嗎?
他偏頭看了一眼毫無知覺的同伴,将訝異暫且藏在了心裡,直到白發的匠人推門而出,他的注意力被移去了别處,這點異樣的餘痕也一點點的消散而去。
現實中,景元等人看着直播間上的畫面,臉色難看到了極緻。
直播畫面上,莫名失去了蹤迹的列車三人組仍舊站在工造司門口,應星和白珩正前後腳的走出房門,正好就站在兩人現在所站的位置,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他們和列車組的交流順暢,反應自然,一舉一動都像極了他們本人,幾乎可以說就是他們會說的話和做的事,沒有一點割裂。
可他們三個人明明還站在這裡,什麼都沒做,景元甚至還親眼目睹了他們三個突然化為虛影消失,随後,他就收到了星神直播的開播提醒。
那直播上的那三個人是誰?列車組是什麼情況?直播的那個空間又是什麼?
幻境?假貨?平行時空?
景元看着直播上的畫面揉了揉自己蓬松柔軟的頭毛,喃喃道:“這回問題大發了。”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在于直播内容是真是假了,這次直播本身暴露的問題才更加要命。
星穹列車是從虛影變為實體的,那麼是不是也意味着,直播上的一切都可能變為實體?
它有沒有可能實體化出另一個應星,另一個他,甚至是另一個羅浮?
到時候這種實體真的隻會是單純的實體化嗎?還是說,他們會被直播上的那個自己影響,甚至替代?
在場的三個人都不是蠢人,這種事情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但他們現在無計可施,直播開啟後,就像是開啟了另一個世界一樣,他們無法幹涉,隻能看着玉兆上的畫面一步一步的向他們揭示未知的内容。
景元深吸了一口氣,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問道:“現在能聯系上丹楓嗎?”
應星直接撥了一發通訊,但對面還是免打擾的狀态,他皺了皺眉也意識到可能出問題了,“我現在就去找他。”
既然直播能夠無縫銜接他們的生活,也就意味着他們接下來的目的地仍然是龍尊府邸,他們得先找到丹楓,确認他的情況才行。
景元立刻道:“走隻有咱們才知道的小路,盡量别驚動丹楓以外的人,小心行事。”
白珩随即也道:“我帶你去。”
應星和景元聞言面色一僵,兩人緩慢的轉頭,對視間,景元遞去一個同情的眼神。應星收到眼神,抹了一把臉,卻還是點了點頭。
景元是将軍骁衛,現在是随時待命的狀态,随時可能接到騰骁的命令,不适合行動,白珩作為最出色的飛行士,駕駛星槎的技術無可置疑,萬一出現意外她也能完美應對,無疑是最合适的人選。
應星和白珩走後,景元将注意力繼續放回了直播上,直播上列車組已經坐上了白珩的星槎飛往鱗淵境的洞天,行動比他們還要快上一步。
昨天初次直播的時候消息還未傳開,許多人都覺得是故弄玄虛沒有在意,但是經過了一晚上的發酵、今天列車組的出現還有神策府發布的公告證明,大多數人已經了解這個直播間的性質。
也因此,這回直播的觀看人數肉眼可見比上一次多了很多,并且随着開播時間的增加人數還在持續上升中。而且看着新開啟的彈幕功能,觀看直播的不僅僅隻有羅浮的人。
【看景色這是羅浮吧,看着方向是去羅浮的鱗淵境?】
【前面的不是羅浮人?】
【嗯,我方壺的!這些人是誰啊?】
【你們沒發公告嗎?這是今天剛到羅浮的星穹列車的無名客!看看裡頭的那個小哥那張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卧槽?!這不是羅浮的飲月君嗎?!沒聽說他蛻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