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一片安靜。
小丹楓說的事後很平靜,就現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語氣和說今天天氣真好幾乎沒有差别。
但所有在現場和不在現場的人聽完全都下意識的向日葵扭頭一樣看向了身邊的自家龍。
被她們看的丹恒一臉懵逼:不是,這事他怎麼不知道?
投影前的丹楓更加懵逼:不是,他是龍尊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打了一個這麼久的白工?這龍尊傳承裡也沒講這事啊。
景元的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
他直直的看向丹楓,一向圓融暖和的眼睛裡鎏金一般的光沉了下來,顯出幾分銳利,像隻蓄勢待發的小獅子,“丹楓哥,這是真的嗎?”
丹楓輕輕搖了搖頭,天地良心,他真的沒幹過這個,守望建木就已經耗費了他大半心力,他哪來的餘力再搞什麼副業啊。
但景元卻明顯表現出了對這個直播的信任,這并不尋常。
景元向來聰明,可以說在他們五個人裡是最擅長智策的那個,比很多年過數百的仙舟人都要思慮周全,不應會如此親信一個真假不明的消息來源。
“景元,你認為這個直播可信?”他微微皺起眉頭問道。
景元又看了他一會,确認他面無一點異色後洩下氣來,“至少有六分可信。”
這還是因為他們目前太多信息無法得到驗證的緣故。
丹楓微微挑眉,連茶杯都放下了,“比我預想的要高。”
他原是覺得現階段的話,興許也隻個三、四分可信,畢竟有星神幹涉,太蔔司的結果也未必可信,能有個三、四分可信度已經很高了。
他好奇道:“難道是因為常樂天君?”
景元失笑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若要說是因為相信常樂天君,恐怕應星哥和白珩姐能笑我大半年。”
說個笑話,歡愉星神有信譽。
這話别說是未來的神策将軍不信,就是假面愚者都不信。
“但我作出這個判斷确實和常樂天君有關。”他轉頭看向直播,看上頭的列車組神色顯然也對這番話有所懷疑。
“直播的内容真假尚且無法完全斷定,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常樂天君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絕不會隻是單純為了給我們看一些完全捏造而出的笑話。”
這不是出于對歡愉星神神品的信任,而是出于對他們自身弱小的确信。
他搖了搖頭,“我們還沒有資格。”
他們太過渺小,也太過平庸,無論是雲上五骁,仙舟将軍又或者是仙舟聯盟,在星神面前他們什麼都不是。
他們遠遠達不到讓阿哈完完全全的費盡心思捏造一個故事,大費周章的搬到仙舟上來搞直播的資格。
就像人不會去費盡心思愚弄一隻螞蟻。
對于歡愉星神而言,這種做法的趣味性也十分低劣。
“退一萬步說,純粹虛假的故事也毫無意義,哪怕是要編造謊言,單純的造謠也是屬于最下等的手段。”
說到這個份上,在場的人還有什麼不懂的。
最恐怖永遠不是純粹的謊言,是九真一假的消息,甚至是利用真實的信息所構造出的錯誤的信号。
這種手段景元在戰場上為了打信息差也沒少用過,丹楓和騰骁也沒少在政治場上見過。
所以這個直播裡,一定存在着大量的‘真實’,隻是需要他們自己來辨認,拼湊。
“不過,這已經超出【歡愉】的範疇了吧。”
騰骁皺着眉頭,隻感覺自己的頭又疼了起來,平時跟那群老家夥鬥智鬥勇就已經夠頭疼了,現在星神居然也來玩猜猜看了。
“這似乎已經涉及到了【神秘】的領域。”
景元看着直播,沒有回答,心裡卻道:也沒有規定這個直播隻有【歡愉】的參與啊。
既然已經下場了一個星神,那麼下場第二個,甚至第三個都不足為奇。
隻是越想,他就越感到一個巨大的疑團在包圍着他,刺激着他的神經和潛藏在他骨血之下的危機感。
“所以,丹楓哥。”景元轉過頭,那雙熔金一般的眸子再次筆直的看向丹楓,似乎想要看到那潭清水下暗自舔舐的傷痛,目光灼灼,聲音不輕不重。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丹楓看着那雙眼眸,不知怎麼的就說不出話來。
他明明一無所知,此刻,卻連給個搖頭都艱難不已。
和直播前迷茫的丹楓相比,丹恒就堅定的多。
他很堅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身負的龍尊傳承并不完整,有一部分在白露身上,而他身上這部分的傳承和零碎的不成樣的記憶除了基礎的使用教學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