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回到高專後徑直去了醫務室,抓到了違反校規在醫務室抽煙的家入硝子。為了不被扣工資,家入硝子隻能死魚眼地聽五條悟念叨。
“真的超級令人無語,什麼狗屁三年之約,他在理性上就不相信‘人類’和‘妖怪’能和平共處,真是見了鬼了。”
“所以呢,你确定他是敵人?”
“敵個鬼哦,我不允許他是敵人。”
家入硝子用一種“完了你動心了”的誇張表情邊抽煙邊看五條悟:“那你準備怎麼做。”
實際年齡隻有三歲的五條悟想到了藏馬提到他母親時的情緒色彩,心頭一跳,他歪着腦袋:“我還沒想好,但絕對不能放他走。”
他在“絕對”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家入硝子哈了一聲,“我看他也懶得理你,既然暫時覺得他不是敵人,沒必要追着人家不放。”
三歲悟抓狂得就差滿地打滾了:“我不!”
五條悟活到二十八歲,從沒遇到過讓自己如此感興趣的家夥,堅決不肯放棄。
家入硝子看破玄機,抽口煙,哎了一聲:“這麼喜歡那個妖怪啊?”
五條悟毫不猶豫,豎起大拇指:“對,超喜歡,我一定要把他搞到手。”
家入硝子被香煙嗆了一下。
不管怎麼樣,五條悟的人生就是不斷給自己增加通關難度的人生,雖然和藏馬的第一次交談并沒有達成實質性進展,對方看上去也不像是輕易能被搞定的家夥,但五條悟依然興緻勃勃地表示一切盡在掌握。
“我已經搞到聯系方式了哦。”五條悟想了想,“下次有任何涉及到‘妖怪’的任務都可以聯系他,而且我還有問他要不要來高專。”
“來高專?”家入用一種天方夜譚的表情看着五條悟。
“你不覺得一切太巧合了嗎?”五條悟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總覺得有人盯上了我……理性來說的确不能完全判斷藏馬的立場啊,所以我就試探了一下。”
家入來了興趣,但他的關注點在另外一件事上:“為什麼覺得有人在盯着你?”
五條悟卻明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展開太多,他揮了揮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的提議被藏馬拒絕了。”
“所以呢?證明他并不可疑?”家入叼着煙找打火機,語調有些含糊不清地吐槽了一下,“到底什麼才是重點啊……”
三言兩語很難和家入解釋清楚,五條悟隻好不負責任地說:“不知道啊,可能恰恰相反?”
晚些時候五條悟從爛橘子那裡獲得了确切的情報,雷刹的确已經不在爛橘子的手裡了,這千瘡百孔的咒術界早就和外道勾結到了一塊。
第一百次把直接推平爛橘子的想法摁下,一回頭看到伏黑惠沉默地看着自己。
迅速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情管理,應該不影響自己在養子心目中的形象(如果有的話)。
伏黑惠表現的心事重重。
交流會讓他了解兩件事,他還不夠強,以及他再不努力的話連虎杖都趕不上。
雖然直到伏黑津美紀昏迷之前他都沒想過加入咒術界成為咒術師,但咒術師就是一群相信血緣說、天賦說以及命運說的家夥。
血緣讓伏黑惠覺醒咒力,天賦讓伏黑惠擁有媲美最強六眼的術式,而命運把伏黑惠推進了咒術界。
他隻能想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這樣才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在咒術界,弱小是不被允許的。
伏黑惠仰起頭看向自己的老師,“我對領域有了一些想法,老師,請教我。”
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孩子啊,是因為老師教得好吧!是我這邊最好的孩子之一啊!
難得這麼有幹勁,五條悟瞬間忘記了剛才在家入硝子面前誇下的海口,拉着伏黑惠開始愛的毒打。
咒術師的進階通常是躍遷式的,依靠日複一日訓練得到的提升隻是熟練度上的,并不會讓咒術師的能力得到質的飛越,天賦才是決定咒術師上限的東西。有的咒術師一輩子摸不到領域的邊緣,而有的咒術師在開蒙後就有了領域的雛形。
伏黑惠作為十種影法術的持有者,他的天賦幾乎無限接近于持有無下限術的五條悟,對于他能在十幾歲的年紀摸到領域的雛形這件事,五條悟并不驚訝,但……
還不夠。
半小時後,伏黑惠兩眼冒圈,覺得咒術界咒術師什麼的,果然好不科學。
最強六眼教的辛辛苦苦,奈何學生還沒頓悟,有些生氣地摁住對方炸毛的腦袋:“别和我說科學,咒術的世界沒有科學。”
伏黑惠内心吐槽,不說科學說什麼,難道說量子力學?啊對了,現在咒術學術界流行的說法是“無下限術就是量子級别的術式”,呵呵。
五條悟懶得理會他的腹诽,反正有上進心是好事,惠醬的最大問題本來就是主觀上的動力不足,津美紀可以是軟肋也可以是铠甲,但除此之外,咒術師最重要的是自己先“瘋”起來。
太乖的家夥差點意思,五條悟一直認為對于咒術師來說,精神就如同一根繃緊的弦,隻有在繃到極緻将斷未斷的階段才是最強大的,而伏黑惠就屬于那種平時繃得太松,關鍵時刻又容易繃斷的家夥。
不過,因為藏馬的出現讓五條悟的“弦理論”有了可以改進的空間。
“惠醬,如果‘瘋’不起來的話,保持絕對理智也不是不行哦。”
從六歲開始就由五條悟撫養長大的伏黑惠當然聽過對方關于“弦”和“瘋”的理論,這還是第一次對方提出了别的觀點,伏黑惠有些詫異地看向自己的老師,琢磨對方到底是認真地在修正理論,還是又拿自己開玩笑。
五條悟這次的表情卻是認真的。
“想要保持絕對理性,就需要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裡,然後把自己無限地往那個‘界限’的盡頭推去,這是理性判斷下的極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