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大概還是因為自己表現的過于溫和了。
藏馬暗暗笑了笑,他指了指伏黑惠:“我建議你——”
他吐出兩個字:“安靜。”
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刺痛”從全身各處傳來,伏黑惠後知後覺地彎下腰,他意識到這是身體對敵意與殺氣的本能反應。
可惡。
如此近距離下,妖怪隻說了幾個字就引起他的恐懼……
他掙紮着擡起頭看向銀白色的妖怪。
為什麼自己那麼弱小。
從姐姐昏迷開始,伏黑惠就意識到自己的無能。
他救不了姐姐,也無法保護身為普通人的虎杖悠仁,更是在少年院裡親眼見到虎杖被宿傩殺害。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弱小。
咒術師幾乎是一個隻看天賦的職業,術式與生俱來,隻有持有強大的術式才能擁有強大的實力,但擁有傳說中媲美[無下限術]的[十種影法術]的自己,卻連自己在意的人都保護不了。
他感覺眼前一片血色。
欸?吓唬過頭了?
藏馬第一時間發現了伏黑惠的狀态有些不對勁。
方才他已經檢查過花禦的植物并不具備緻幻效果,兩人現在的位置離戰場也很遠,應該不會受到戰場的影響。
但伏黑惠紊亂的咒力猶如一枚石子投入安靜的水面那般蕩起漣漪,就連一旁被含羞草困住的玉犬都開始焦躁的低吼。
藏馬有些疑惑。他對咒術師的世界知之甚少,也不太了解“所有的咒術師都是瘋子”這一說法,單純地覺得眼前的人類處于情緒失控的邊緣。
這就麻煩了,如果五條悟趕到的時候看到他的學生被自己吓出問題來,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藏馬:“……”
他決定出手幹預一下。
[冷靜。]
在伏黑惠決定不計一切代價掙脫束縛前,他聞到了一陣花香,[聽]到了一聲低語。
血色從世界的中心開始褪去,他視線停留在銀色妖怪的臉上,對方似乎依然維持着冷漠的表情,但伏黑惠卻仿佛看到了一絲無語。
這樣的無語讓對方的表情變得鮮活起來,伏黑惠低頭看去,花香是從對方手上傳來的。
那是一朵奇怪的藍色花朵,花瓣呈絲狀,被風吹過的時候,宛若指尖跳動的火苗。
藏馬收斂表情,伸手将花别到了伏黑惠的制服衣襟上。
“上次在[△○酒店]見到你的時候,你也沒那麼沖動啊。”
伏黑:!!
伏黑惠反應過來:“你是那個人……”
失控的情緒被打斷,他回憶起 [△○酒店]18層的任務,任務目标在戰鬥時曾叫出過對方的名字,他記得是……
“你是……藏馬?”
“觀察力不錯。”藏馬道,“雷刹被你們羁押起來了嗎?”
伏黑惠有些尴尬,警惕點頭:“是的。”
上次任務最後的走向有些莫名其妙,伏黑惠謹慎猜測,“所以你是為了雷刹而來的嘛。”
藏馬:“……”其實不是。
藏馬:“算是吧。”
伏黑繼續提問:“那你能解開我嗎?”
藏馬:“不能哦。”
伏黑:“??”
藏馬一臉誠懇:“你的老師還有三十秒抵達戰場,不抓着你我可能跑不掉。”
說話間,藏馬擡起頭看向了半空。伏黑惠不明所以,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半空中籠罩着詛咒師布下的[帳],從擁有咒力的人眼中看去,那個[帳]呈現一片青灰色。
那片青灰色在陽光下似是極為脆弱,而就在兩人觀察的瞬間,那個[帳]突然震動了一下——
它被打破了?!
破碎的[帳]露出了真實世界的影像。
立于蒼穹之上的最強咒術師脫掉了眼罩,他逆光而立,銀白色的發梢随風擺動,尚未動作,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有巨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簡直強得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