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你們太過分,給臉不要臉,在獄中還嚣張跋扈。”酷吏冷硬的臉上露出懾人的笑容,“但是大人願意給你們機會,抄家還是破财,你自己選。”
“要多少?”談到銀子,他就不困了,“林大人想要多少?我給。”
“你們全家值多少?自己思量。”酷吏笑着望向他,很享受這個馴服的過程。
竹雙給他亮了個底價,讓酷吏心中有個數,林大人說每家現銀不少于百萬兩,莊子鋪面田地價值幾十萬毫無問題,還有現貨之類的東西,家産估計不會少于三百萬兩。
如果不想出現銀,要用其他東西換,一律按市價的一半算。
妥妥的是要榨幹這些人,能榨多少是多少,竹雙偷偷給他壯了膽。
一來這群人沒人保,得罪了甄家,二來鹽稅不夠,蠻夷犯邊,朝廷不管求和還是求戰,銀子物資都還缺着。
國庫能有大筆銀子進賬,都不需要林大人在前面頂着,自有人會為他辯駁,現在他什麼東西都敢收。
三則為朝廷辦事,處理幾個貪得無厭之輩,多得是草菅人命的把柄,自願出最好,不自願還得麻煩收集人證物證,讓揚州知府出手幹預,再挖地三尺将他們到處藏匿的錢财找出來。
畢竟販賣私鹽的罪證收集不到,隻能從其他地方下手。
到時候見者有份,大人不會一毛不拔,揚州知府怎麼說出了大力氣,得分一大杯羹。
所以,酷吏才需要出手,能不麻煩揚州知府,大人不會吝啬錢财。
這群商戶失去那麼大一筆錢财,還想東山再起,沒個幾十年肯定是不行的,榨得越多,就越不會被他們報複。
酷吏甚至覺得林老爺還算心善的,傾家蕩産留幾口飯給他們吃就行,抓一個幹什麼?把一家三代的爺們全抓來,府裡的婆娘還能不盡力撈人?
誰讓他們平日嚣張,又得罪甄家呢,雖然隻是些許小事,大事大非面前,甄家不保人,自當百無禁忌。
“我……我出十萬兩。”
“呵,打發要飯的呢?”酷吏直接笑崩,還是不夠害怕,“我很欣賞你的膽色,死到臨頭還死要錢,難怪會被抓到這裡。”
“我隻有十萬兩,再多的真的沒有……啊……”
酷吏沒有回話,大人說有肯定就有。
一針連續紮在他肥碩的屁股上十幾下,僅出了十幾個紅點,一滴血都沒流出來,疼得人咯吱亂叫。
“再說一遍,有沒有?”
“啊!!!我真的沒有!!!”
獄吏就在旁邊看着,非但不覺得難受,甚至覺得好笑。
“老六,他今兒還跟我說有千萬家私百萬現錢,擱我這兒要東要西,說有什麼靠山女婿,甄家都不敢動他,結果就十萬兩?”
“喲,千萬家私?你們家幾百口人就值一根毫毛?”
“五十萬,真的不能再多,真的沒有了,再多就要賣鋪子現貨了。”
“那就還有,你要是不願意給,我把你兒子叫來,看他願意給多少。”
酷吏說到這裡咧嘴一笑,戲谑道:“要是到時候一分不願意給就好笑,說起來,你家誰得罪甄家來着?是你兒子還是你?他不會就是想弄死你吧。”
“不可能,不會的!”
“獄頭,大人現在允許探視嗎?”
“允許,就吃完飯那會兒不允許,現在完全可以探監,我去外頭等他家人來,你悠着點,人到了我先通知你。”
獄吏笑呵呵出去,也等着看好戲。
疾行的馬車飛快趕到,三家人滿頭大汗争先恐後地來,獄吏隻帶一家進去,讓其他家現在外頭等等。
被允許進入的那一家臉都直接綠了,可想而知第一個被審訊的就是他們家老爺。
“林如海瘋了?真的徹底瘋了?他什麼憑證都沒有就敢上刑?”
“他有什麼不敢的,弄死我們,他被彈劾不過是罷官,就算讓他賠命,我們也虧大啦!”
“完了完了,甄家的真是不靠譜,這麼點小事有什麼不能商量的?直接就把咱們給供出去,給了林如海一個能抓人的把柄,我們家可是十裡八鄉的大善人,年年布施捐銀子,從來沒吝啬過。”
“我家難道就捐的少?林如海這豎子怎得先把咱們幾家給弄了!還不知道老爺撐不撐得住!”要是說出個什麼東西來,那才全完了。
能撐住嗎?那百分百撐不住酷吏的大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