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如流星般射出,精準地擊中了目标,異獸轟然倒下。
陸溯影尋迹看去,隻看到一抹銀色的頭發隐隐在掩體後。
赫洛……
在戰場的後方,赫洛宛如一尊冷峻的戰神,穩穩地端着狙擊槍。身形沉穩,呼吸平緩而有節奏,扣動扳機的下一刻就有異獸轟然倒下。
随着東側的蟲崽被救下,沒有了誘劑迷惑的獸潮不再狂躁,不再源源不斷般出現。
随着最後一隻異獸惶然遁走,隐入夜幕後,這場驚心動魄的敵襲終于悄然落下帷幕 。
*
醫務室裡蟲滿為患,醫療倉全被重傷的軍雌占滿。
合金走廊浸在冷白的消毒光裡,陸溯影擡手去扯作戰服左肩,幹涸的血迹已将布料與血肉緊緊黏連。
他用力一扯,黏連的血肉瞬間被撕開,鮮血汩汩湧出,好一道觸目驚心的新鮮傷口。
赫洛擰開消毒液的動作頓了頓——他看到那截寬闊壯碩的肩頸傷疤之外,還赫然盤踞着一塊觸目驚心的陳年舊疤。
赫洛取出生理鹽水,動作輕柔卻不失利落,幫陸溯影洗淨結塊的血塊後,直截了當地在傷口處倒上碘伏液,
皮肉本能地抽搐,刺鼻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帶着尖銳的氣息直直鑽進鼻腔。
然後不甚熟練地打了個蝴蝶結,畢竟雌蟲很少用繃帶。
陸溯影的脊背瞬間繃成弓弦,喉結滾動着咽下悶哼。
“沒有其他嚴重的傷口了吧?”赫洛又摸了兩把。
“沒了,你怎麼樣?”陸溯影沒覺得哪裡不對,回問道。
“我沒受傷。”赫洛的指尖突然壓住他肩頸處的舊疤,“怎麼弄的?”
“救了個被當人肉盾牌的小崽子。”陸溯影感覺被赫洛指尖按住的那塊肉在發燙,“歹徒的見面禮。”
“那還挺巧,今天你也算又救下了十來個蟲崽。”赫洛挑挑眉,暗暗腹诽,這家夥還真有救世主情結。
陸溯影靠在牆上,順着他的話開始回憶。
他想起在地球上追擊人販子的經曆,最後甚至命都搭進去一條,沒想到來到蟲族才兩三天,居然還是在和蟲販子鬥智鬥勇。
他扯出一個愉悅的笑,對赫洛說:“那這事兒還真是沒完沒了。”
陸溯影想起了三年前的雨夜。
那時他還是特警隊長,在廢棄化工廠圍剿跨國人販集團。同樣潮濕的黴味,同樣顫抖的孩童,同樣的化工與血腥味。
……其實還是有不同的,現在有一個超級大美人給他包紮,清淺的蝴蝶蘭香氣讓他感到放松。
赫洛和他默默呆了一會,靜谧的氛圍似輕柔的紗幔将兩人籠罩,醫療室裡的嘈雜似乎都離兩人遠去。
窗外,月光如銀粉灑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