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宅:
“家主,優子小姐到了。”
“讓她進來吧。”禅院直毘人半靠在矮幾上,難得放下手中的酒壺,神色清醒的看向緩緩進門來,趴跪在地上的女子。
“家主。”禅院優子是按禅院的标準教出來的,一舉一動都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連最卑微的趴跪姿勢都顯得極為優雅。
“優子啊…”
禅院直毘人審視着趴跪在地上的禅院優子,對禅院家批發生産的女性類型,他不喜歡也不讨厭,對他來說确實缺乏生氣,但是作為聯姻的工具,足夠聽話是最重要的,但他想要的不止是聽話,還需要聰明。
“你知道禦三家在我剛接手家主這個位置的時候,禅院是最有話語權的,但自從五條悟出生之後,禅院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按理來說你是我的親侄女,是宗家的血脈,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嫁給同族,但是從你的爺爺,也就是我的親叔叔那裡開始,你們這一支血脈就再也沒有出過術士,我們禅院需要藤原家的支持,而你的身份足夠有說服力,你明白嗎?”
“優子聽從家主的安排。”禅院優子保持着一開始的姿勢,态度也極為謙卑,仿佛隻是一個精緻的人形木偶,沒有自己的思想,然而禅院直毘人比她所知的更為了解她。
禅院直毘人撐起身子坐直, “我看到過你在揮劍,你跟其他禅院的女人不一樣,你的靈魂還沒死,這一次也是給你的機會,離開禅院家,去見識外面的世界。”
想起很多次半夜心血來潮在小院看到的身影,禅院直毘人拍了拍桌子讓禅院優子起身坐着繼續說道。
“老夫需要的不是一個傀儡也不是一個單純的貴女,而是一種可能。雖然現在說有點無-恥,但是改變禅院女人地位的事情老夫做不到,這是你們女人的事情。”
“家主…”禅院優子微微擡-起-頭,平靜如死水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我知道您想過要改-革禅院,但是可惜失敗了,您現在又重新燃起希望,甚至不惜對我伸-出援手,這一切都是因為甚爾嗎?”
禅院直毘人想起那天聽到消息往驅俱留隊的院子趕去,卻隻看到躺了一地的人時内心的爽快與深深地無力。
“啊,正相反,是甚爾的存在讓老夫看得更清楚,個人的強大是沒辦法服衆的,老夫不行,甚爾也不行。
隻有像五條家那樣出一個神子才有可能改變,我們禅院家還缺一個十種影法術,在未來出現之前,老夫隻是在放縱更多可能性的産生,甚爾逃離是這樣的,你作為聯姻對象嫁出去也是一樣的,都是未來有可能改變禅院的可能。”
禅院直毘人調整了一下坐姿,半躺在榻榻米上讓自己更加舒适。
“藤原家這次聯姻的是他們家的二公子,藤原青石,他是個體弱多病的普通人,你隻要跟他生下孩子,你就可以不用回禅院,但是,前提是,那個孩子沒有術式。
有術式的孩子都應該姓禅院!而如果你生出有術式的孩子,他必定會得到一個财閥的支持,所以他将得到跟直哉一樣競争下一任家主的機會。”
“我明白了。”禅院優子舒了一口氣,禅院家的女人都是優秀的母體,靠着飲食調養出來的易孕體質,生孩子隻是時間問題,重點是術式。
但是她跟藤原青石都是沒有咒力的普通人,生出有咒力的孩子可能性極小,這是禅院家會放她出去的保證,當然,如果最終生出有咒術的孩子,她就算回到禅院家也絕對比之前過的好。
但禅院直毘人的意思并不是她單純做個聯姻的花瓶,而是要她在外面以藤原青石妻子的身份對禅院家有所幫助,或者回到禅院家争取宗家的合作。
“無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家族,我都會努力達成您的要求,請您放心。”
“你下去準備吧,過幾天藤原家會來人,到時候你要出來接待。”
“是。”
禅院直毘人看着禅院優子退下,才讓外面的人拿酒進來,他撈起酒壺猛地灌了幾口。
“年紀大了,都開始悲春傷秋了嗎?唉,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超越五條家。總不能讓老夫看着五條家一家獨大,禅院跟加茂隻能貓着吧?真是丢人啊!”
禅院直毘人日常發瘋旁邊的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五條悟降生之後,禅院直毘人就總是醉酒發酒瘋,宣洩自己的壓力,仆人手腳麻利收拾被禅院直毘人弄亂的桌子後安靜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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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家,是傳承了千年之久的名門望族,也是禅院家這一次聯姻的對象,目的在于鞏固禅院家在政壇的影響力和藤原家在咒術界的話語權。
很多沒有咒術師的名門望族在與咒術界相關的事情全靠與禦三家交易,而禦三家通過他們獲得在政壇的影響力,讓禦三家傳承千年哪怕不被多數人知道依舊地位卓然,且禦三家的财政有相當大一部分是由這類大家族供奉的。
最重要的是禦三家需要試煉的年輕人大多是在家族接取任務前往各類達官貴族家中處理詛咒或咒靈。
而平常在公共場所的咒靈或者各種兇宅詛咒則基本交由咒術總監派出的窗進行觀測,然後分配給平民咒術師,這就相當于禦三家壟斷了日本高層,斷絕了平民咒術師突破階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