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都同意,五條悟頓時露出笑容,拍拍他們的肩膀,拉住胳膊表示親昵,和這群人瞬間好似成為了朋友。
不過在衆人離開之前,五條悟還是笑嘻嘻地問他們:“這該不會是緩兵之計吧?”
衆人一僵。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我知道你們是真心的,畢竟大家又不是不怕死,從這裡出去我也可以去暗殺嘛,應該還沒人能躲得過‘六眼’的暗殺。”五條悟笑容燦爛。
衆人:……
将一行人送走,五條悟拿出手機給大長老發短信,又在對方打電話過來質問時直接将手機關機。
夜蛾正道看着他行雲流水的一串操作,有些憂慮:“悟,這樣做未必是好事,雖然擴大了五條家的權力,但也讓五條家成為了衆矢之的。”
當平衡被打破,不管是總監會還是禅院、加茂,都會針對風頭強勁的五條家。
五條悟擡頭掃了他一眼,收起手機面無表情道:“五條家早就是衆矢之的了。”
自從他出生,平衡便被打破了。
如今不過更進一步,五條悟擔得住。
“你看着不像是在意權力的人。”夜蛾正道想不通,五條家的長老加入總監會有什麼目的嗎?
五條悟卻沒對夜蛾正道說明,隻是突然一驚一乍地大喊:“糟了!”
夜蛾正道頓時緊張追問:“怎麼了?”
“傑他們在打牌,都不喊我!”五條悟跑了出去。
看着五條悟的背影迅速消失,夜蛾正道重重歎了口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幾個學生有什麼事在瞞着他,還是大事。
“我回來了!”五條悟一個大跳闖進門。
沒人理會他,三個都坐在他床上打着牌。
明明是三個人打牌,輸的卻總是一個人,伏黑甚爾臉上已經貼了好幾張紙條。
“我回來了,看得到我嗎?”五條悟從三人身邊飄了過去。
沒人理會。
“看得到嗎?看得到嗎?”五條悟漂浮在三人中間,頭下腳上地看着三人。
伏黑甚爾發牌,故意砸在五條悟臉上。
五條悟呆了呆,回過神來後瞬間暴怒,朝着伏黑甚爾便撲了上去。
“去死吧,非/洲大猩猩!”
“你才去死,五條悟!”伏黑甚爾丢了牌就和他扭打在一起。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放下牌,看着打成一團的兩人滿臉無語,尤其是對伏黑甚爾。
突然挑釁,明明就是快輸了吧!
好耍賴!
這一晚,五條悟夢見了一具屍體。
他認識這個地方,是高專的地下一層,放置屍體的地方。
一般來說,這裡隻會放置咒術師的屍體,因為咒術師本身蘊含極強的咒力,一旦在死後化為詛咒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一般會帶來這裡經專人處理。
所以……
死的人是咒術師嗎?
五條悟心跳狂飙,四肢發涼,腳步下意識朝屍體走去。
“咳咳!”
有人咳嗽。
五條悟這才看向旁邊,房間裡還有一個金色頭發的年輕人,眼睛可能被傷到了,正用毛巾冷敷着,渾身上下散發出深深的絕望與頹然。
“七海。”
聽到這個聲音,五條悟猛地扭頭。
看到夏油傑一步步走向七海建人,五條悟心底突然湧現出一股不該有的、卑劣的、近乎冷血的慶幸。
還好,傑還活着。
還好床上的屍體不是傑。
“灰原他……”夏油傑聲音有些顫抖。
“是一級咒靈。”七海建人拿掉眼睛上的毛巾,眼神疲憊又迷茫。
“窗”出了錯。
“資料上說是二級咒靈,但是我們遇到的卻是一級,灰原是為了救我才會被咒靈吃掉,下半身完全沒有了。”七海建人緩緩收緊拳頭,毛巾的水分被迅速攥幹,一滴滴落在地上。
夏油傑嘴唇顫抖。
五條悟雖然還不認識七海建人與灰原雄,但濃郁的傷感在“六眼”下過分清晰,令他喉嚨感覺堵堵的。
“别擔心,悟已經去處理了。”夏油傑嗫嚅半天,卻隻能幹巴巴說道。
五條悟也攥緊了拳頭,望着七海建人眼神堅定。
别擔心,他一定會為學弟報仇的!
可從七海建人眼中,五條悟卻隻看到了一片幹枯的沙漠。
“全交給他不行嗎?”宛如擺爛一樣,也或許是對咒術界失望透頂:“既然他那麼強,将任務全交給他不行嗎?”
五條悟手足無措。
他的确很強,如果能減少傷亡的話,他也願意多接一些任務。
他可以的,他可以……
但是……
五條悟茫然地看着夏油傑。
為什麼?
……為什麼傑沒有幫他說話?
五條悟是被噩夢驚醒的。
停留在他腦海中的,是夏油傑隐忍痛苦的表情。他仿佛一葉遲早會被大海吞噬的孤舟,也像是被捕捉到網裡、拼盡了力氣都無法抗住壓強的秋刀魚。
他明明還活着,卻像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