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親,她的那些恩客,都是她人生中的一顆顆毒瘤,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都拜托不了,那些毒瘤所幻化出來的種子,撕扯着她的心髒。
每個夜晚被驚醒的時候,她都會捂住它,能夠到它平緩的跳動,才能松口氣。
陳爸爸在陳小亮的眼神中看到了“堅持”,低下頭想了想,臉上帶着和悅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我明天再來。”
随即,陳爸爸轉身走到門口,一雙眼睛牢牢地盯着他買來的那一大塊肉,吞了吞口水,想着以後有的是吃肉的機會,當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小亮站在門口,看着陳爸爸遠去的背影,他才緩緩地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陳小嬌的房門前,伸手想要敲門,想到他們倆似乎還在吵鬧中,伸到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來,還是忍不住的站在房門另一邊的陳小嬌說:“你爸爸他走了,你現在可以出來了,田裡還有事要做,我先走了一步了。”
陳小亮感覺自己還有很多話想要跟陳小嬌說,奈何屋裡的陳小嬌并沒有回答他的話,過了一兩分鐘,陳小亮扛着大門口放着的鋤頭便到田裡去了。
陳小嬌确定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了,她才把房門給推開,裡裡外外尋了一遍,确定不會有麻煩以後,才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才順過氣來,要是她爸按照他口中所說,明天還來……陳小嬌的臉色再一次下沉。
說不定,明天就不會像今天這般好運了。
陳小亮能夠保護她一時,不可能時時都跟她在一起,畢竟他們倆住在一起,分工明确,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錯開時間幹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
到了晚上,陳小亮回來,看到飯桌上擺着三四盤還在冒着的菜,他心情大好,原本苦悶的表情,多了一分欣喜。
他左顧右看,并沒有看到陳小嬌的身影,随便在水缸裡舀了點水,倒在盆裡,洗了一下手,拿毛巾随便擦了擦,就在他坐下來,給自己碗裡夾菜,準備送到嘴邊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的陳小嬌,站在他的身後,輕輕地說了一句:“今天的事,謝謝你!”
驚得陳小亮趕緊把來不及送進嘴裡的菜放進了碗裡,轉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陳小嬌,道:“不用謝,幫你是應該的。”
陳小嬌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回自己的房間去了,一如既往地把門從裡面給鎖住了。隻有這樣做,陳小嬌才會有安全感。
陳小亮的欣喜,在陳小嬌關上門的那一刻,随之消失,他神情黯然地坐下,低頭慢慢地吃飯,嘴裡如同嚼蠟,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
……
一連好幾天,陳爸爸來找陳小嬌,陳小亮都會在家。
不過,陳爸爸像是開了竅似的,不再用言語去打壓陳小嬌,而是看到陳小亮手中有什麼活,也跟着幹了起來,真把自己當作是這家裡的一份子一樣。
這種場景,陳小亮雖然感到詫異,并不違和。
陳小嬌卻是能躲則躲,起碼躲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漸漸地接受了陳爸爸的存在,畢竟幹農活,有時候真的是人越多越好,一個人再有力氣,兩個人去擡,可以省下不少的勁兒,去幹其他的活。
這也是陳爸爸為什麼總是跟着陳小亮轉的原因。
這也成為了陳爸爸更好的去了解陳小亮的性格和喜好的最佳時期,在明白陳小亮是那種隻做事,少說話的那種悶木頭之後,陳爸爸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底氣,幹活也不像之前那樣賣力了,一會兒說自己年紀大了,腰疼,腿腳不便,隔一會兒向陳小亮打聽他與陳小嬌之間的過去,在總之,時不時地找各種理由開小差,套近乎。
事實上——
陳爸爸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另外一個人之中唆使。
陳爸爸現在找的那個老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