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的手腕挂在脖子上,指關節彎曲抓住白大褂後背的衣領,林然閉着眼,睫毛微微顫動着,蝴蝶在扇動翅膀。
他們在角落裡接了個吻,窗外的陽光小心避開兩人,留下一片無人打擾的陰影。門外來來往往有人經過,兩人将聲音壓得很低,呼吸抑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内。
當兩個人靠得足夠近,再細小的聲音也是震人的擂鼓。
傅深喘了口氣,将下巴放在林然的肩上,壓低了聲音,說着悄悄話,“過段時間,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林然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
他并不是高興輕易達成了目的,而是感受到傅深的回應。任他拒人于千裡之外,還不是動了心,起了念。
林然依賴着傅深問:“真的可以出去嗎?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可以,但你會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傅深解釋說,他可以向上級申請在研究所外進行實驗,以便更好地觀察異種狀态,隻要在離開時給異種帶上專用的抑制器。
這種儀器一來有定位裝置,以防逃跑,二來。能夠讓亦能陷入失效的狀态,不至于威脅到研究員生命安全,更能記錄下能量波動。
跟在外區保候審的犯人沒什麼區别,看起來他似乎在監獄外自由自在,又何嘗不是搬到了一個更大的監獄。
“我覺得還好,不會監聽我們說話吧?”林然說得一副憂心的樣子。
傅深安慰他,“不會,我們的隐私受到保護,即使是高層也不能罔顧人權。
聯邦議會通過的其中一條法案就是:無論常人還是異種都享有基本人權,在未對社會公衆造成危險之前,同樣都是共和國的成員,無論任何組織,個人不得威脅其人身安全,損害其享有平等的權利。”
“那就好。”林然松了口氣,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無比依賴地說:“真想去你家裡。”
家裡,或許有一顆隕石。
*
“傅教授,這裡有份報告你看一下。”研究員提交了一份報告給傅深,他沒有明說其中内容,隻是讓傅深自己看過。
“檢測結果顯示能量元素産生了波動,一類指标變動明顯,推測能力變強,可能有進化趨勢。”
傅深翻開報告,順着他的話向下看。
的确如研究員所說的那樣,指标數據産生了明顯變化,一類指标用來區别異種等級,最明顯直觀的表現就是能力強弱。指标出現波動,說明異種能力越強,超出原本觀測範圍,這種情況需要重點關注,以免産生低估,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這是什麼時候測的?”傅深目光轉向首頁,沒有任何編号标注,“是誰?”
他心裡隐約有了答案。
研究員頓了頓,“是林然,那天在實驗室裡,我順手開了測試儀,結束後發現的。”
“這個數值超出原本數據太多,我沒敢聲張,先給你看了。”
若是循序漸進的檢測留底,那麼都算正常工作流程,但從一到五顯然是他們工作的疏漏。這事可大可小,報告是免不了的,剩下還要看上面要不要追究。
傅深捏着報告看了會兒,心裡有隻懷疑的蝴蝶扇動翅膀,掀起一場巨大風暴,他沒有聲張,按下了這份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