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瑤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字眼，果然，自己在四層之前也進入過電梯，應該是和林烨一起，次數還不少。
“為什麼隻有我們倆？你呢？”
“你真忘了？”周成狐疑，“你是被人附身了還是傷心過度腦子出問題了？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爹。”盛瑤露出死亡微笑，左手握着右手的拳頭，指骨被她捏的啪啪響，“快點，我真不記得了。”
周成指了指病床上的林烨，“這小子手氣太差，遊戲抽到了最後一個，半路又被互助小組那幾個小子給陰了。本來應該把他丢下讓他去死的，結果你非要陪他，還把那幾個小子給摁倒揍了一頓了。”
“然後呢？”
“然後？”周成搖了搖頭，“然後我就出來了，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據你所說，你們倆面前又出現了一個電梯，上面隻有0層和1層。”
“0層？那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啊。”周成攤了攤手，“林烨說那有危險，你說那是終點，你倆各執一詞，我也不知道誰對。然後林烨一個人去了0層，把你丢在了一層。”
“所以你覺得那是危險還是終點？”盛瑤用手撐着下巴有些想不明白。
“依你倆目前的狀态來看，應該是危險。”周成分析道，“我本來也比較傾向于林烨的答案，畢竟人家算是半個内部人員。”
“内部人員？”盛瑤猛地站起身，吓了周成一跳，“什麼意思？”
"你攥着人家的工卡你問我什麼意思。"周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伸手想要來摸盛瑤的額頭，“你真沒事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
“我沒事。”盛瑤拍開了他的手，“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理一理。”
“行。”周成将棒棒糖的棍子丢進垃圾桶，“升病房和請護工的錢回頭讓他醒了記得還我。還有，你有事記得和我說，别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我能做啥傻事？”盛瑤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他倆的感情有這麼好嗎？她還會為了他去殉情不成？
“對了！”盛瑤看了一眼垃圾桶，擡頭望向周成，“你這吃棒棒糖的習慣又是在哪養成的？電梯裡？”
“嗯……”周成眼神又開始亂瞟，重重地點了點頭。
又有問題。
還非說什麼自己戒煙，盛瑤印象裡，一盒煙在他包裡倆三個月都不知道能不能想起來抽上這麼一根，好好的還編出什麼煙瘾來騙她。
“那我走了。”周成沒敢看盛瑤，隻是背起包擺了擺手。
盛瑤見周成走後，關上了病房的卧室，鬼鬼祟祟地坐在他的床邊，翻開筆記本準備查找線索。
筆記本需要密碼，盛瑤懶得去猜，便蹲在病床邊拿着林烨的手一個一個的去試。
終于開了。
盛瑤心裡一喜，剛想看看電腦的内容就聽見了門口的敲門聲。
“咚咚咚——”
“誰啊。”盛瑤有些煩躁，聲音也不自覺大了幾分。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進來的是一位氣場很強的中年女性，身後跟着個穿着白大褂，手裡拎着果籃的助理。
那女人身穿一套格紋西裝，帶着全套的珍珠首飾，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手扶金框眼鏡，薄唇微抿，讓人感覺深不可測。
盛瑤覺得來者不善，“啪”的一聲将筆記本關上，放回包中，皺着眉站起身來。
“你好，我是育仙科技的羅向南，聽說小林受傷了，我代表公司特來探望。”女人沖盛瑤主動伸出右手，沖着她微微揚起了嘴角。
“您好，叫我小盛就好。”
盛瑤回握，擠擠眼睛努力擠吧出一點淚水，扮演好自己的貼心女友身份，“那還真是謝謝貴公司了，誰也想不到竟然會出這種事情……”
“我們也感覺很難過，不過您可以看看這個。”羅向南試了個眼色，身後的助理立馬向前遞給盛瑤一份合同。
“這是林工在進入公司是簽下的，類似于是意外保險，如今他這種情況……”羅向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烨，“剛好可以使用。”
盛瑤接過合同，細細浏覽起來。
合同上的字太多了，盛瑤看的頭疼，很長一段計算的金額的部分她一律跳過，隻看了後面的具體細則。
裡面列出了不少情況，包括但不限于因重病、意外或是其他的任何導緻他的失去自我意識但并未腦死亡的情況，在合法繼承人允許的情況下，公司會每年支付大筆的金額購買向其家人購買他的大腦，用于生物科學研發。
這是什麼鬼東西？
育仙科技不會為了得到他的大腦故意将他弄成這樣吧？
“你搞錯了吧。”盛瑤合上合同，語氣冷了幾分，“我隻是她的女朋友，還無權決定他的大腦。”
“您是盛瑤對吧？您可以翻到合同的最後一頁，小林特地強調了他沒有法律上的繼承人，備注了您就是這項合同的唯一受益人。”羅向南微笑着解釋道。
盛瑤翻到合同的最後，自己的姓名信息确實明晃晃地挂在了最後一頁的上方。
縱使盛瑤的心再硬，也不可能面對這樣一份合同無動于衷。
她扭頭看了看病床上的林烨，歎了口氣，這份合同太沉重了，她的肩上怎麼就無緣無故地背上了一條人命。
“如果我簽了，你們一年能給我多少錢？能給多少年？我看不懂公式，給我報個數字就行。”盛瑤低着頭，手指無意識地卷動着合同的邊緣，低聲問道。
羅向南見盛瑤有意，松了口氣，接過助理遞給她的礦泉水，臉上笑容更盛，“每年的錢都會逐步增加的，到時候根據我們公司股票和市場的波動情況來計算，一直給到我國人口的平均死亡年紀。
如果非要說一個數的話，今年是八百萬，合同簽署後一個月内就可以到您的賬上。”
八百萬。
這林烨的大腦也太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