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旋地轉,等方眠再一睜開眼,已經出現在半空中。
挂在一棵樹上,後腰被撞得生疼。
方眠手腳并用,發揮了之前在人間界那座山上學到的本領,很順利就爬下了樹。
雙腳踩在腐爛柔軟的落葉上,方眠抓起一把還算幹淨的落葉将手上的青苔擦掉,這才擡頭環顧四周。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原本跟着一起進來的容湛和白元寶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秘境另一頭的容湛和白元寶,睜開眼之後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懸崖之上,可周圍卻沒有看見方眠。
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錯愕,紛紛禦劍而起。
“小師妹沒有靈力,若是讓她遇上了其他宗門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走,去找。”
……
方眠看着周圍遮天蔽日的大樹,心裡有些不免有些打鼓。
但随着她逐漸深入,記憶中仿佛有東西在漸漸蘇醒。
這個地方,看着為什麼既熟悉又陌生?
方眠的頭此刻有些發疼,像是有什麼要破土而出,在即将竄頭的時候又被一股别的力量給壓了回去。
方眠抱着自己頭倒在地上,臉上滿是冷汗。
秘境外面的人,看着溯洄鏡中的各宗弟子的表現,突然有人指向其中一個,開口嘲諷道:“這合歡宗的弟子,這是被吓得暈過去了?”
他指的正是方眠。
方眠身上穿着的,正是合歡宗弟子才會有的衣服。
“哈哈哈!合歡宗今年能有弟子來參加都已經難得一見了,就不要再追求什麼質量了。”
“可堂堂五大宗門之一,底下的弟子盡是些歪瓜裂棗,這難道就對得起那名頭嗎?!”
一時間,場上充滿了對合歡宗的批判聲。
馮袁青選了個角落打坐,對于那些聲音充耳不聞,他看了看方眠此時的處境,眼睛逐漸眯起。
方焰扒拉住他粗壯的手臂往上爬,然後滑下來,仿佛找到了什麼好玩的遊戲一般。
等他回過頭,順着馮袁青的視線看到了方眠,嘴裡叫到:“眠眠……”停了一會他才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啾啾……”
……
過了好久,方眠才從那針紮一般的疼痛中緩過來。
她爬起身,憑着直覺選了一條路。
快要離開森林的時候,突然她趕緊胸前好像有東西翻了個身。
蒼舜一有意識,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柔軟溫熱的地方,他一時間還有些迷糊。
他不是在渡劫嗎?
那九重雷劫下來,他活下來了?
整理着腦中的記憶,他依稀記起了部分,據大祭司說應該是被封印起來的記憶,但依舊覺得非常混亂。
等他勉強拼湊起一些東西再睜眼,就發現自己好像是在一個人身上,耳邊可以清楚地聽到那人心髒跳動和血液流淌的聲音,莫名得令人心安。
等等,察覺到此刻自己貼着的是什麼,那葡萄般的小眼睛瞬間睜大,連忙翻過身,對上的就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她!
那個凡人!
方眠低頭掃過胸前的衣服,看到一個金紅色的糯米團小胖啾正看着她,兩隻小爪子和蓬松的圓肚皮朝上。
糟了,忘記把它也交給馮前輩了。
方眠把它拿出來,捧在手裡,捧着糯米團子,留意到它越來越僵硬的身體,就連白色的尾羽也微微豎起。
“對不起,忘了把你留在外面了,但我會盡力保護好你的。”方眠摸着它的羽毛安慰道。
蒼舜瞬間就想逃跑,但是當他習慣性想要張開翅膀的時候,卻發現翅膀猶如千斤重擔,根本擡不起來。
他當下心一冷,那雷劫不僅将他劈回幼年體,甚至還将他的翅膀擊傷了。
安全走出森林,方眠松了一口氣,但接下來應該怎麼走,她毫無頭緒。
貿然出去可能會遇到别的宗門的人,那到時候危險系數可就直線上升了,畢竟她沒有修為,就跟砧闆上的魚沒什麼兩樣。
但是人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方眠剛選好一個方向,頭頂就傳來了破空的聲音。
她甚至都沒有擡頭看,徑直就往回跑。
可是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瞬間一道劍光橫在了她的脖頸之上,隻要她敢輕舉妄動,立馬就會屍首分離。
梅輕從自己的本命劍上跳下來,提着劍向方眠走來:“合歡宗的弟子?還是個沒有修為的?”
方眠吞了屯口水,将手裡的糯米團子掩藏到衣袖之下。
“你們是誰?”方眠為了拖時間想辦法,開口問道。
身後拿着劍的人輕笑了一聲:“連我們是哪個宗門弟子你都認不出來,你們合歡宗的人是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還是看不起……我們?”
方眠腦袋向後仰,那劍上的寒光讓她眼睛酸澀得很。
方眠看着梅輕一身白色長袍,胸前繡着還一柄竹劍,脫口而出:“你們是劍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