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搖頭，這會膽子又大了。太子真的生氣會喊她長慶，不生氣就喊她歲歲。

她擋住五公主，透着強勢，“檸之累了，先回去休息。”

太子殿下冷了面容。

一時間僵持不下。

“姐姐，你先回去，我也好久不見皇兄了，正好聊聊。”

五公主輕輕握着姜歲的手，眉目溫柔，貼近她耳邊，小聲說。“我不怕皇兄。他也不會告訴父皇的。”

姜歲兩個人都看了一眼，不想動。

他們都是一個意思讓她先走，也隻好先走。

翻身騎上馬。

一步三回頭，目光含着擔憂。

太子殿下明顯神色更冷了，五公主覺得好笑。

——

等人徹底走了。

一地的月色。

他才開口，倒是沒有姜歲想象中的責罵，把身上的狐裘脫下，遞給五公主，她搖頭拒絕了。

太子也不強求，她穿得厚實。

兩人踏着月光，齊肩并走。

“和她在一起很開心。”太子殿下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

五公主點頭，反問道，“皇兄找我有事？”

太子手指蜷縮，吹着寒冷的風，停了片刻，“景以珩不錯。”

武将世家，名門子弟，三代勳貴，可以去塞北，和漠北離得近，而且，本人頗負才華，又喜歡五公主。

“皇兄決定就好。”

五公主靜靜地看着兄長，順從乖巧。

太子殿下被誤解也不解釋，他附了一句。

“趁我還不用衡量利益的時候，找個合心意的告訴我。”這樣，還能找個喜歡的驸馬。

五公主緩緩地走着，覺得無趣。

忽然想到林間的夜裡，生着火，姜歲繪聲繪色地講塞北的故事。

漠北的雪山，狼牙山脈。

講的高興，姜歲說給她跳塞北的舞。

圍着火，眼前的漂亮少女數着節拍，唱着塞北的歌謠，跳熱情的舞蹈。

寂靜的山林為她伴奏，月色傾灑。

五公主學着她唱。姜歲熱情地拉起妹妹的手一起跳。

“皇兄，夜深了，我先回去。”

五公主溫柔一笑，快步向前。

兩個人一路沉默。

親自送她回到公主營帳，太子殿下才轉身回自己的營帳，月光拖長他的影子。

孤寂。

太子營帳中——

太子妃原本泛着困意，靠在桌前，一聽到掀帳聲，瞬間清醒。

連忙上前把暖爐遞給太子，拍去狐裘上沾的水。

“殿下，先暖暖身子。”一邊讓宮女去添銀炭。

太子殿下接過來，看着被太子妃脫下來的狐裘眸色不清。

太子妃看到晶瑩剔透的笛子，是前幾天底下人從江南送來的極佳玉笛。

一邊吩咐下人，一邊問，“這個玉笛是上好成色……”看到太子殿下沉默，她語調一轉。

“那邊都安排好了。”

太子殿下點頭，目光贊許。

他随手把珍貴的笛子遞給太子妃，添了一句，“你去送給歲歲吧。”

喝了一口姜湯暖暖身子，身上冷意稍減，

太子妃小心接下，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聰明的她看了眼外面漆黑寒冷的夜，輕聲細語。

“殿下和五公主血脈相連，骨肉至親……”

誰料太子殿下一聽到血這個字，目光蓦然寒涼，罕見厲聲。

“溫韫南，孤的事向來不喜旁人多問，你一向聰明。”

太子妃抿唇，臉色不變，低頭柔順，端莊有禮，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