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皺眉，她手中的花不知不覺掉了。

風拂過，樹葉作響，卻莫名地滲人。

錢叔面露不贊同，他亦聽過各種撲風捉影的傳聞。

但明面上是，薛府二公子狩獵時騎馬不慎摔下，腿殘之後性情暴戾，自殺于府中。薛府其他幾個公子，才能不足，風頭不顯。

“反正同我們也沒有關系。”裴頌不想多聊，想岔開話題。

“薛定深一直很讨厭我，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突然想起過往，看向皇宮的方向，又想起塞外自由的風。

裴頌垂眸，心中覺得不見得，但猜到幾分。

京中寵妾滅妻之風盛行。因陛下獨寵燕貴妃，無人敢去參。

娘家也不敢明目張膽拿嫡庶施壓。

他不想多說，也不想姜歲陷入其中。

“蕭清野怎麼這次回京這麼早？”她這次緊趕慢趕，提前兩個月回京，按理來說，蕭清野應該隻用提前半個月回京就可以了。

太奇怪了。

“邊疆有戰事，不算大，許家小公子去前線混個軍功，他被頂下來了。怕朝堂有人阻擋這次戰事，他幹脆回來了。”

姜歲愛問裴頌的原因就是朝廷上的事他門兒清。

“他變了很多，沒以前和三哥打架那麼意氣了。”嫌棄。

“但是三皇子如今見了他，倒是很客氣。”他諷刺了一句，不欲多說。

姜歲覺得奇怪，知道裴頌肯定不會講，就不問。隻是明顯不開心。

“今日找我有什麼想讓我做的嗎？”

“那個棠雪姑娘不錯，”姜歲突然來一句讓裴頌摸不着頭腦，等着下文。

“要不然你去收了她進府？”

裴頌嗆住，瞪圓雙眼，在回想那晚他和棠雪還沒做什麼吧。

這祖宗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吧！

錢叔直接撫額，忍着怒火不善地看着裴頌。

一看就覺得是裴頌帶壞他家長慶公主。

“殿下，這是世子内務，我們……”雖說長慶公主久居塞外，但在大雍，未婚女子明目張膽談論給男子府裡添人也是非常出格。

趕在他說教之前，姜歲看向烏力吉。

“錢叔，三七那裡還需要你。”

錢叔還想說，烏力吉直接上前，扛起錢叔往外去找三七。

裴頌無語。

“姜三歲，你有病啊？”

隻有裴頌非常無奈和生氣才會叫她姜三歲。她眼神飄乎。

“裴頌，這樣，你先把她放你府裡，一個月後偷偷送我府上。”

他都要被氣笑了。

不過，懷疑地看了一下姜歲，他之前聽過，有女子有磨鏡之癖。

姜歲不會……

但那也是和他歡好過的。他打了個寒碜。

“她琴彈得不錯。到時候我帶她回漠北，讓她供奉神女。”姜歲随口扯了一句。

裴頌不太理解。

不過随她，一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又閑扯了幾句，姜歲就趕他去大理寺要人了。

——

大理寺内。

裴頌剛和熟悉的官員提出想接棠雪回府，對方明顯誤會，露出我懂的眼神，暧昧道。

“裴世子果然少年風流。”

裴頌輕笑，搭上官員的肩，“就麻煩王兄行個方便了。下次我做東，請你去春滿樓。”

剛談妥，就見一身官袍謝淮止沉着臉，後面跟着五個下屬步履匆匆地走過。

一個下屬走過來，硬聲硬氣和那王兄說了幾句。

官員目露惶恐，轉頭一臉為難對他說，拒絕了剛才答應好的事，“裴小世子，謝大人突然要審棠雪姑娘。”

裴頌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姜歲絕對瞞了他。這祖宗！

連客套都不顧，忙出門讓身邊輕功高手去明王府通知姜歲。

——

牢房内。

嚴峻剛毅的青年官員望着閉眼的柔弱女子，眼眸黑沉，臉上無喜無怒，沒有一絲表情。

他這三天已經把大部分人的來曆弄得一清二楚。

柔弱女子被押解到審訊室，雙手被鐵鍊鎖住，她的目光遊離，神情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