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無關人員散去,默維恭謹問安,閑絮幾句方步入正題。你一言我一語說完話已是将盡日暮,朵羅希雅本是苦留默維用了晚飯再回,不過被她以詳盡的理由推辭了。
正當默維坐上馬車要離開時,因車簾并未給放下,一聽見馬蹄聲便下意識看了過去。兩位身着華服的男子剛下了馬,等候許久的家丁有序牽起馬繩把快馬帶下去。而管家則笑臉相迎,跟在二人稍靠後方,不停地說着話。
随之與之越來越遠,便難看清景象,聽見聲音,默維隻得歇下心思,整理起今日商讨的結果。
見狀,甯甯收回魔法,輕聲與紀沅說道:“走吧,我已經找到答案了。”依言紀沅柔聲應下,依在思索着。
二人剛踏出去,卻見甯甯突然回頭随後徑直往侍女處去,“險些忘了事,這個可不能忘了帶走,我還要再研究研究。”甯甯嫣然一笑取出全新的無量瓶,并把藥給倒了進去。
“默維且等我一等。”甯甯和紀沅一同回到楓樹下,待她的話音剛落,一陣輕柔的風拂過她的衣擺。
便知是同意了,因而甯甯徒手捏出法訣,帶了自己的意識出去。
歸根結底這具身軀不過是用以行走世間的複制體,而甯甯的靈魂在經過成千上百次錘煉,早已越發堅韌強大,足以支撐住抛去身軀穿梭各地。
因此縱然身在擁有魔法的奇幻世界,她的本體不在身邊,安放于遙不可及的二十一世紀,反倒成為了助力而非壓制,事實上此舉可供她不受任何規則限制,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來去自如。
剛出了五芒星陣回到樓閣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甯甯站在欄杆處,略過層層樓梯有一搭沒一搭瞧瞧來人。
溫暖的紫螢石躺在手心上方處,照出純白無暇的衣裙,她的嘴角似有一抹微笑,與無邊的黑夜融為一體,聖潔、不可一世到令人不由自主去擡頭仰視,如此,可算看到了那副總能吸引成群狂蜂浪蝶的容顔。
因窗戶大開,凜冽的寒風趁着機會鑽入樓閣中,把空靈的屋子吹的吱呀作響。恰好,細雨随斜風不問自來潤濕幹燥的地闆,唯獨不曾沾染女子毫分。
【伊伊,我去藏身體,你來做個小廣播。】
可算有了自己能幫忙的地方,011當即應下,甚是激動地答了話,
【明白,備發言稿了嗎?沒有的話這次我可就自由發揮了。】
【我要說的就幾句話,其餘的全仰賴你潤色啦。】
…
“好帝師,凡事都掐尖要強可不要,畢竟并非所有事都能完全處在你的掌控之中。”
一個幹澀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腦海處,克爾萊多左右環顧都不見人,滿是驚疑,不過卻是面不改色。回以極其自信又嚣張的一句話:“若連嘗試都不曾有,又怎的知道我握不住呢,對不對——比如呢?”
“比如你的許多心事,藏得都不太好呢。假使,伊理索西提前知道你這位好老師竟瞞了他這麼多樁樁件件,估計該傷心了吧。”
克爾萊多頓了頓,因說道:“開誠布公是最為愚蠢的事情,我教過他要學會隐藏,自然該以身作則才是。”
“秘密吸引世人去探尋,但真相卻等待着世人去揭露。依你看方才提的心事,屬于哪一類呢?”話落,未待克爾萊多給出質問,緊接着又開了口。
“他心心念念的母親因你的默許,不,甚至是推動而死亡。那麼這件事的重量是否讓你滿意?”
那邊是良久的無聲,最終克爾萊多不得不讓步,“你想要什麼?”
“帝師,并非我欲求些虛妄才大放厥詞,從始至終僅僅隻需要你高擡貴手而已。”
克爾萊多仿佛聽不明白,而有意打啞謎。因此接下來的話便是朝他投過去一顆重磅炸藥。
“我來取個東西,至于和魔法陣有關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随着一行人離開,樓閣又隻剩了甯甯一人。這時因聽見紀沅在喚她,甯甯便不再逗留。正當她要離去時,一抹銀色的光絲繞着甯甯盤旋,“默維,你是想要提前告訴我一些事情嗎?”
未見異動,想是說得沒錯,于是甯甯快步随它過去。而後兩人來到樓下的一張木桌前。空蕩蕩的桌面未見到任何特别之處,因而甯甯拉開了抽屜,果不其然,有一座金字塔雕塑安靜躺在裡面。
伴随再次重見天日,尖端似乎散發出灼人的光芒,期待着被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