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柒遺憾極了,将軍沒回來,她撒手離開,打算讓兇煞再定一會。
“等等。”
兇煞終于屈服:“解開這符,本将饒你——”
楚柒蹙起眉頭,不滿地哼哼,轉身要走。
兇煞咬牙切齒道:“給、本、将、解、開——”
這答案她不滿意,楚柒扭頭就走,沒禮貌,才不慣着他。
犟種裴長離僵在原地,難以置信楚柒真的下樓了。
他眼中怨氣收起,恢複一片幽深。一絲黑氣慢慢從凝實的指尖上露出。
僅是運功,那血契便蠢蠢欲動,像是在深淵中凝視着獵物,舔舐着血盆大口,隻要一風吹草動,便咬死獵物。
承受着血契所造成的巨壓,裴長離臉上掀起瘋狂。
甯教他亡,休得束縛他自由。
半刻鐘過去······
黑氣蔓延,艱難攀上他的脖頸、太陽穴、眉眼,終于沾到定身符的一角。
他承受着滔天的壓迫,呲啦一聲,定身符紙被黑氣吞沒殆盡。
在他能動的一瞬,口吐鮮血,他滿不在乎,擦掉嘴角的血漬。
眼中湧動起浪潮。
裴長離帶着滿身戾氣下樓,見那妖女和影魈背對着他搗鼓什麼。
呵,把後背留給敵人,那就别怪他偷襲了。
他勢必要那狂妄嚣張的女人付出代價——
“喲,來這麼快?”
楚柒似乎毫不意外。她打開一個盒子,甜蜜蜜的氣息逸散到空氣中。
拿起一塊梨花糕,轉身,準确無誤地将糕點塞到裴長離嘴裡。
兇煞滿眼狠厲瞬間化作一絲懵逼。
本充斥鐵鏽味的唇齒間傳入一陣梨花清香,接着甜蜜的味道在他舌尖化開,充滿整個口腔。
楚柒伸回手,輕輕拍掉手指上的梨花糕殘渣。
自顧從盒裡再拿一塊梨花糕,放進嘴裡品嘗。
她第一次買這種小糕點,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咬進嘴裡,确實香甜,但是,太甜了,甜得她牙疼。
這梨花糕的甜度對于普通人來說還能接受。
但她平時很少吃甜食,偶爾喝點奶茶都隻要三分糖,但還是會喝一杯膩很久。
楚柒不會浪費食物,艱難咽下,拿起水杯猛灌一大口。
眼饞的高小志好奇地問:“好吃嗎好吃嗎?”
楚柒測評不了甜食,詢問兇煞:“怎麼樣?合你口味不?”
兇煞又驚又疑,似是不滿她魯莽的行為。但身體誠實兩下吃完那塊梨花糕。
他伸手,示意楚柒把剩下的梨花糕給他。
所以答案就是比較滿意喽。
楚柒一笑,把一盒梨花糕放到他手中。
順毛兇煞接過糕點,面對她得逞的狡猾嘴臉,不屑地切一聲,揚長而去。
踏上台階前,還不忘留下一句:“我們的賬,不是梨花糕能勾銷的。”
一直躲在桌底的渡魂叽跳上桌,撲騰兩下翅膀。
它馬後炮:“我就覺得這兇煞是個不好惹的,血契可能奈何不了他幾天,而我現在又幫不了你,你隻能自求多福。”
楚柒一籌莫展:“我隻能超度掉将軍才能解契,将軍何時才複蘇都還是個問題。”
“你也看到了,那兇煞眼中,我就是他的敵人,他對我隻有仇恨,我肯定是渡不了他。”
“叽,你離開我,還能打開渡魂系統嗎?”
“不能,我連接不到天界,不能替你查百科兌積分,也不能同步你的業績了。”
不能記她的KPI,那可還行!
她這期間要是多渡一個鬼都是浪費,真不劃算。
她瞬間決定,閉門謝客,封山。
楚柒起身把前天才貼在店門口的小廣告揭了下來。
渡魂叽:由于小主子擺爛的速度太快,它來不及阻止。
一人一雞打啞謎,高小志聽得一頭霧水,插嘴:“大師,大人是咋回事?為什麼變成那樣?”
“忘了告訴你,将軍前生是北疆戰神裴長離——”
“裴長離!那個大将軍!”高小志難以置信,他居然能遇到活的曆史書上的人物!
他形象地比着手勢:“一柄紅纓槍三戰蒼狼酋的那個大将軍?”
楚柒點頭,對自己的兒時偶像十分驕傲。
沒想到吧,北疆戰神被她收入麾下,替她打工當保潔。
高小志比出大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對大師頂禮膜拜。
渡魂叽看剝削老闆·楚柒的鼻子都要翹上天了,忍不住吐槽:“将軍隻是潔癖忍受不了你萬年不掃的店鋪才幫你搞衛生。”
“你許給人家的酬勞還隻是讓人家看電視而已······”
它讨厭兇煞是一回事,但良心上還是得替兇煞伸張一下正義。
楚柒摸摸渡魂叽的雞腦袋。
“你到底是哪頭的?”
渡魂叽夾緊雞翹,屈服于楚柒的淫威之下,它現在打不過小主子。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架不住它一朝變肥雞。
話說回來,楚柒沉思,剛剛兇煞不懼血契威壓,生生掙脫了定身符。
一副随時随地毀天滅地的瘋勁兒。
她常與魑魅魍魉打交道,不怕對方瘋,就怕對方難纏。
她相當于綁了個陰晴不定的炸彈在身邊,他不能傷到她,但可以間接傷到她。
楚柒眼底閃過暗色。
就像昨天那地龍——
要是制造點小意外什麼的,她随時都會被這坑貨害得丢掉小命。
楚柒裹緊了自己的外套,将軍不在的第一天,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