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甯帝震怒,連太後都不敢再亂說話。
皇後面上悲痛,似感歎的說道∶“這人是有多恨宜妹妹,竟還大費周章從北塞弄來毒藥。”
雖不知是宮裡的哪位‘好姐妹’做的,但不妨礙皇後捏準了元弋的意思,是要徹查到底了。
能把北塞王族的秘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進宮裡,在宮中要麼有寵要麼有地位要麼有家世。
三個都沒有的,哪有那膽子和閑工夫從北塞搞來毒藥。
左不過就是那幾個,不管是誰,她都高興。
目的一緻,皇後向來有行動力∶“妹妹剛進宮,臣妾雖談不上了解,但也知道,宜妹妹為人最是和善,到底是受了無妄之災,還請陛下徹查,以慰宜妹妹和未出生的小皇子。”
話裡意有所指,把太後也說了,太後知道皇後是故意的,也得忍下。
元弋心知肚明,冷着臉,讓曹太醫快寫下房子,讓藥童去抓藥煎藥。
曹太醫不敢耽擱,擡起筆就要落下,宜婕妤的情況複雜,曹太醫隻好挑着保守的寫。
萬一開的藥和那秘藥相沖,宜婕妤更不好了怎麼辦。
一張紙寫完,遞給藥童。
半見在床邊泣不成聲,這讓主子怎麼接受得了,主子那麼喜歡陛下,每次侍寝完嘴上不說,半見也知道主子是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的。
可眼下不僅皇嗣沒了,日後生育艱難,萬一主子不再受寵,又得罪了太後,主子在宮裡的日子要怎麼熬過去。
半見難受卻不敢哭出聲,默默的捂住嘴。
那邊曹太醫說完,半見臉色一變,主子中毒了?
想起主子讓她查到的東西,是吉祥。
長樂宮裡除了她們幾個,主子從姜家帶進宮的,隻有她近身接觸了主子,還是内應。
一定是她!
可主子不是防着她嗎,沐浴用的水都是她親自盯着,吉祥碰過的都換了,怎麼會中毒?
“太醫,那我們主子還有救嗎?”
衆人看向曹太醫。
“宜婕妤身體裡的弱桃已有些時日,若是微臣沒診錯,大概有十日左右,毒還未成,是可以解的。”
皇後還以為姜媛和就這麼折在這了,沒成想,運道不錯,
一個子嗣艱難的妾室,皇後沒了想針對的心,賢良的出言關心:“那曹太醫快為宜妹妹解毒吧。”
弱桃下的時候複雜了些,但好就好在毒埋的極深,若不是宜婕妤小産,身子虛弱到極緻,他也瞧不出來。
曹太醫知道這毒藥還是因為偶然的一次機緣,若說要解,他還真不知道。
“臣無能,不知其解法,弱桃罕見,是北塞王族的秘藥,解藥也隻有北塞王族有。”
沒有解藥,四個字映在永甯帝的面前,放在龍袍上的手捏緊。
眼神逐漸幽冷,北塞王族的秘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傳入宮内,今日媛兒得寵是給媛兒下,來日若看他不順眼,是不是也可以給他下?
北塞年年進犯,若是下給邊境守将,有或派人潛入大周,下給朝中重臣……
結果将不堪設想。
“宜婕妤若是沒有解藥,會怎樣?”
“宜婕妤中毒不深,但弱桃陰毒,每隔三天就會毒發一次,毒發者猶如烈火焚身般嘗着錐心之痛,讓人痛不欲生,以宜婕妤如今的身子,輔以湯藥,最多隻能撐過三次。”
“便……便會香消玉殒。”
話落,連皇後心中都有些不忍。
半見原先心中還掙紮,曹太醫的話說完,立刻下定了決心∶“陛下,奴婢可能知道主子的毒從哪來的。”
“長樂宮的二等宮女進來鬼鬼祟祟,奴婢和旁人好幾次都撞到過她聲色慌張的從外面回來。”
永甯帝二話不說:“李全,将吉祥帶來,把她最近接觸過的人查幹淨。”
“另外八百裡加急傳信給鎮北候和蔣正,告訴北塞王族,秘藥傳入周朝宮廷,讓他們解藥交出來,若是不交,大周邊境将會往北移二十裡。”
“蕩平北塞。”
太後一驚,萬萬沒想到永甯帝會為姜媛和做到這個地步。
比起其他人,皇後接受良好,陛下看似是因為宜婕妤動怒,但隻要稍稍細想就知,陛下的怒更在于有人将北塞的秘藥帶入宮中。
到到關卡,竟一點都沒查出來。
簡直細思極恐。
屋子裡的血腥味愈發的重,永甯帝問了幾次藥何時煎好。
片刻,藥童端來了藥,半見接過喂給姜媛和,身下的血慢慢止住了。
壽康宮動靜鬧得不小,李全又大張旗鼓去長樂宮,消息靈通點嫔妃的都知道宜婕妤小産了。
前朝的事剛鬧出來,還沒來得及可憐姜家和傅家,姜家的嫡女又出了事。
種種巧合,沖着姜家去的一般。
讓人不禁懷疑,是否有人在暗中作梗。
而且始作者還都是林家。
妃嫔能想到的事,永甯帝自然也能想到,心裡埋下了種子。
看了一眼不敢吱聲的太後,再想起他那便宜舅舅和表弟表妹,有時他都懷疑他真的是母後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