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新換的宿舍樓距離港口mafia總部不遠,靠近橫濱核心地區,保證了夜晚的安全,證據便是此時接近十二點,街邊仍有零星居酒屋與便利店亮着燈。
“一共五千五百八十九圓,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年輕的便利店小心翼翼的觑着面前長相清秀,卻莫名給人一種可怕感覺的年輕人。
“現金,請稍等……”真島绫低頭找出零錢,假裝沒有聽到轉身離開時店員小姐松了口氣似的動靜,拎着買的東西走出便利店。
避開一些帶着一身酒氣夜晚回來的同事,回到公寓樓的真島绫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走向樓梯。
他打開門,将燈打開,換鞋,然後拎着買來的東西徑直走向客廳。
新換的宿舍是非常寬敞的單人宿舍,一室一廳,有巨大的落地窗,真島绫入住後除了一些必要的物品,并未添置其他,客廳那張可以容納一個成年人躺着的沙發是房子原本便自帶的,此時上面正躺着一個人。
一旁的地面上,真島绫那件被劃破了肩膀處,又被血浸透的外套掉在地上,他彎腰撿起外套,順手給塞進一旁的垃圾桶裡,然後将自己身上那件黑色的長款大衣脫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回卧室将床上的被子拿出來,蓋在這人身上。
至于那件為了掩飾他裡面被血弄髒的白色襯衫的黑色大衣,他順手将他丢到了洗衣機裡,準備洗完再還給太宰治。
生活常識不說一百分也起碼六十分及格的真島绫在洗的時候習慣性的掏了一下口袋,掏出了一些諸如不知名藥片、一字夾、不知什麼東西的遙控器,甚至還掏出來了一本書。
好吧,讓他看看十四歲就加入黑手黨的少年平日會看什麼書——
完全自-殺手冊?
真島绫嘴角抽動了一下,很好,很符合他對那個人糟糕的印象。
眼不見為淨的将東西收到了一旁置物架上,真島绫走出衛生間,從剛剛買來的東西裡面翻找了一下,撕開包裝,啪的一下将退熱貼貼在了高燒的病人額頭。
動作肉眼可見的敷衍,要不是前二十年形成的道德觀零星的殘留阻止,他很想直接把他丢在客廳一晚不管。
然後他便拿出醫藥箱,開始給自己處理肩膀上的傷口,還好傷口并不深,子彈隻是擦過,并沒有留在體内,隻需要簡單的消毒包紮。
一切處理好後,他抓起同樣肩膀破掉的襯衫,将其往垃圾桶裡面塞的同時也在想着該如何提交有關制服的申請單,隻要不去注意身後躺着的那個人,真島绫這兩日持續緊繃的精神便開始慢慢放松下來,身上那股危險緊繃的氣息也随之消失。
水壺發出鳴笛,真島绫撕開速食食品的包裝,熱氣蒸騰着将食物的香氣發散到了空氣中,雙手合十默念了一句我開動了,真島绫拆開一次性筷子——
片刻後,他聽着身後的牙齒打顫聲,默默摸出空調遙控器,将空調打開。
然後又過了一會,他從醫藥箱底部找到了快要過期的退燒藥,又去廚房接了一杯溫水,然後将蜷縮在沙發上的少年從被子裡扒了出來,借用了點手段讓他把藥吃了下去。
高燒燒得他一臉憔悴,閉着眼睛不說話的太宰治難得有了點這個年紀少年的稚嫩,真島绫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許多,又給他喂了些溫水,随後才如同完成了任務般松了口氣,安心将其重新塞進被子裡,自己回了房間。
關上門後,沙發上一副昏迷狀态任由真島绫擺弄的太宰治睫羽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裡半點沒有剛醒之人的惺忪,眼神清明,他依舊維持着原來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直到一牆之隔的卧室内真島绫不再發出動靜,他這才臉上閃過一絲嫌棄,将藏在嘴裡的藥片給吐了出來。
察覺到額頭上不同尋常的重量,他伸手一摸,嫌棄的将退熱貼給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