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擂缽街混亂地區邊緣的酒吧,在夜晚亮起了璀璨的燈火。
在貧困與混亂的土壤上,明亮的光是奢侈品。黑暗裡,一些悄無聲息的人影圍繞着這些亮光,或躺倒或靠坐,謹慎的止步在光亮前,保持着一個不會被驅趕又能看到的距離。
吵鬧的音樂被隔絕在門内,最中央的舞台上,群魔亂舞,叼着煙的服務人員端着酒穿梭在人群中,尋找着能夠服務的人。
而在酒吧的另一邊,卻和魚龍混雜的舞台中央不同,這些人群看似混亂實則秩序十足,泾渭分明的出現了安靜和吵鬧兩個區域。
一個個卡座環繞着隐藏在昏暗的光線下,就連端着酒的服務生腳步也變得輕盈無聲。沒有接到額外服務的單子,實木的環繞吧台内,年輕酒保将一個個高腳杯擦幹,随後趁着空閑,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此時入口處的玻璃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踏進來後,先是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周圍,随後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小心翼翼撫平下擺的褶皺,然後才好似有了些底氣,挺直了腰往裡走。
他目的明确的繞過跳舞的人群,徑直朝安靜的那一塊區域走去,途中偶爾會引來幾道視線,他強撐着目不斜視的來到了吧台前閑散抽煙的酒保面前,“那個……”
酒保視線落在了他身上,男人一路上挺直的腰背好像被這一眼抽調了骨頭似的,瞬間便被打回原形,變回了一開始上不了台面的瑟縮模樣。
“是你啊,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來了嗎?”酒保咂舌,認出了這個男人。雖然他現在和前幾日灰頭土臉的窮酸樣不一樣了,可是就算換上了新的衣服,改變了形象,這人身上的窮酸味還是能從骨頭裡飄出來。
“我……我現在有錢了!”男人縮了一下腦袋,很快又抻直了脖子,他捂住口袋,再次忍不住左右環顧四周。
“我要十顆……不,還是十五顆,我現在有錢!”他怕酒保不信,急忙從兜裡掏出錢來,紙币帶着嶄新的油墨香氣,他數出了幾張大額錢币,想了想又拿出了幾張,将其一起推給了酒保。
年輕酒保打量着他,上手摸了摸錢确認真假,随後:“這些不夠。”
“不可能,一共五十萬日元,我确認過了!”男人不由自主提高聲音,很快又弱下去,他再次确認自己給的錢。
酒保将煙頭丢掉,用腳踩滅,笑容敷衍答道:
“原來的聯絡人失蹤了,港口mafia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找上門來,頂着這麼大的風險搞這種東西,漲點價格中村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這些錢,隻夠你說的一半——”酒保将男人掏出來的錢抓了過來,順手塞進自己口袋,然後彎腰抓出一隻小袋子,将其丢給了男人。
“……”袋子裡面發出玻璃碰撞的聲音,還想說什麼的男人在抓住袋子時呼吸霎時急促起來。
他沒有繼續争執,而是迫不及待的從中抓出一隻小小玻璃瓶子,鋁制的蓋子,玻璃瓶内的真空環境裡,有着一片薄薄的細膩的藍色煙霧,一拿出遮光的袋子,便亮起暗淡的熒光,仿佛會呼吸一般在瓶内流動。
“星星……藍色的星星……”
男人癡迷的看着手中的東西,專注到了不正常的地步,他很快動作了起來,想要将東西打開——得到了酒保的警告。
“我這裡的規矩,拿到東西就立刻離開。不要洩露出任何關于這東西的來曆,一旦洩露,後果是什麼你應該知道。”
“……好,好,我馬上離開。”男人強忍住立刻使用的沖動,将東西貼身放進懷裡,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