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至此人，溫聲軟語的時候看起來十分好說話，但若是從誘騙裡反應過來，就會發現他要麼是威脅，要麼是避而不談，十分不好糊弄。

原本還想到達蘇臨後，瞞着謝至去見縣丞的範钰登時啞然，什麼心思都打消了。

“……那就先拜托先生了，”範钰歎了一口氣，“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那麼還請先生先收拾行囊，我們明日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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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微末事宜都商量完畢，兩人回了房間。

因為和範钰商隊同行，那邊禮貌起見，自然收拾出了一個空房，想要讓給二人。

但介于前不久兩邊還刀劍相向，範钰心思油滑狡詐，沈文譽又不精于武藝，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選擇繼續同裴止棄同住。

裴止棄吃着那邊順來的霜蜂兒，早就想問了：“那文書真是真的？”

“真的啊。”

為防止偷聽，沈文譽朝裴止棄勾了勾手，讓他側過耳來。

裴止棄依言照做。

沈文譽手擋着音，湊過來輕輕同他道：“我來之前找祝大人要的。”

來之前就想到了？

裴止棄垂下眼眸看他好像很柔軟的臉頰，反問。

“你好像和那位刑部侍郎很熟？”

“不算吧？”沈文譽想了想，“也就認識幾天，小忙而已，随手就幫了。”

雖然是為了說話方便，但裴止棄難得見他湊這麼近，手有些癢，往他嘴裡塞了塊霜蜂兒。

裴止棄：“蜜餞。”

沈文譽一怔：“太甜了。”

被猝不及防投食，做不出當着人面吐東西的事情，所以嘴上說是甜，但還是垂下眸子，認真嚼完咽了。

他的吃相幹淨，看得出是名門望族花金錢和時間養出來的，但分明就是一套流水線的過程，那些個公子哥都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身上就顯得尤為漂亮乖巧。

裴止棄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咽下。

他倒是覺得口感還不錯，剩下的便留着自己吃了。

沈文譽想到了什麼，便又笑起來，難得說了句人話：“不過你方才做的不錯。”

裴止棄不置可否。

比起這個，裴止棄更好奇别的：“你那時候沒吓到？”

範钰的人數是他們好幾倍，若他動作稍微再慢一點，局勢驟然颠倒，受制于人的就不知道是誰了，沈文譽倒是沒甚所謂，呼吸都沒頓。

“當然沒有。”

似乎覺得這話沒什麼需要悄悄說的，沈文譽離遠了些，又回到那個惹人生厭的、似笑非笑的語氣上來。

“你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是回去當你那破吉祥物吧。”

裴止棄：“……”

他早該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