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五相對來說狀态要好些,臉上神情松動後,人也跟着動起來,他仔細攙住潘徹肩膀,問:“你…沒事吧?”
潘徹一點沒含糊,吞了吞口水便道:“有、有事。”
電梯最後穩穩停在五樓,所以精瘦男很有可能被送到了五樓。
“你還能爬嗎?”麻五問潘徹,因為他們現在是在一樓。
“我要是不能你會怎麼辦?”
“廢話,當然是我先又走了。”
“……”
潘徹:“走吧。”
見麻五三兩步上了好幾級台階,潘徹着急忙慌在後面吼道:“等我啊,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麻五的聲音悠悠傳過來:“你也要去?我還以為你不去讓我去呢。”
“我當然要去!”
白天沒什麼人,所以即便上樓梯廢了些時間,電梯也還停在五樓沒動。
麻五摁下按鈕,電梯門緩緩打開,所有人同一時間心口跟着一緊,眼神絲毫不敢錯位。
電梯壁被燒成的炭紅色消失不見,銀灰色亮面甚至能倒映出人物虛影。整部電梯沒有一絲多餘的顔色,僅有些餘浪迎面撲來,卻再掀不起什麼大的波瀾。
裴況下意識伸手替路榆相擋了擋,所有人都隻顧着再後退順便擋臉,所以除了路榆相和裴況誰也不知道剛才的事。
分明之前怎麼樣都行,現在一點點事都能叫路榆相多想,不該是這樣。
看來等後面有空,他得再找裴況問清楚。
好不容易熱浪徹底消失,他們再去看時,電梯裡哪裡還有人的影子,能看見的就隻有地面灰塵一樣的東西。
禾眉深吸一口氣,死死抱住梅蕾鈴手臂問:“這不會是他的骨灰吧?電、電梯成了火化爐。”
裴況說:“乖,把‘不會’兩個字去掉更好。”
“啊,我是咒他死了,可他死的也太慘了,嘔……”禾眉忍不住又開始幹嘔,梅蕾鈴給她順着氣。
“你說你也沒看見什麼,看到的時候都隻剩下一捧灰了,怎麼還能有這麼大反應?”
“阿…嘔…鈴,就剛才潘徹說的,我腦子裡忍不住會想嘛…嘔……”
“好了好了,先少說兩句,緩一緩。”
麻五看着地面那一捧灰,不算開心道:“這下不用擔心了,相機跟着人一起去了。”
路榆相:“之前不知道,原來相機這東西一開始就是從前台流出去要禍害玩家,也不知道第一個死去的人是什麼時候搭上線的。”
“現在也不用想這麼多了,”麻五将兩隻手臂舉過頭頂曲于耳後,闊步往前走:“今天死了這麼多人,今晚上還得再死一個,難啊。”
麻五隻有一個人倒是無所謂,路榆相他們就有些難辦了。主要是這個副本到了夜裡大家都會被分開,想相互照應實在是不可能。
到了這種時候,氣運流玩家可能還好,但攻略流玩家和直播流玩家難免憂心。
進度必須要加快,他們再拖不起了。
剩下的玩家氣場還算合得來,所以路榆相一開口,就都同意就近到客房商量接下來的安排。
沙發上坐了一圈人,路榆相不喜歡和人擠在一起,所以将小桌配套的凳子扯到沙發對面坐下,而裴況喜歡靠着東西所以沒坐。
路榆相将手撐在膝蓋上說:“現在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消失的頭顱都去了哪裡。”
“而為了找到頭顱,最慢也最笨的辦法就是知道過去都發生了什麼,為此我們寄了一部分希望在七七身上。”
“但我們也不能隻将希望寄托在七七身上。我們先假設劉平清的猜想是對的,那麼宴會廳的确是唯一一處兩個時間段相重疊的地方。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廊道到了夜裡跑不到頭,因為它形成了某種閉環,這也就說明|晚上我們是下不到二樓,也去不到宴會廳的。宴會廳既然這麼特别,有可能我們要找的東西就藏在宴會廳裡。當然,這隻是一種很冒險的猜測。”
麻五認真點頭:“我覺得有這種可能。等會兒我們早點下去,花些時間好好找一遍,然後等七七找過來。”
“可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們天天都在宴會廳吃飯,死去玩家的頭顱也在宴會廳,我真的要嘔……”禾眉真是想不了一點,生理性反胃。
劉平清見沒有人再說話,他于是強調道:“還不保險,因為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想過今晚究竟該怎麼辦。要是下午運氣好找到了頭顱還好說,要是沒找到,今晚上到底要死幾個人還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