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月猛然睜大眼。
裴況将相機轉過去,顯示屏對着小月。顯示屏裡赫然還是拍攝時的畫面,壓根就不是在查看照片,裴況先前的動作都是裝出來的。
小月僵在原地,腦子裡血管好似被堵塞,瞬間頭部缺氧到說不出來話。
裴況手裡的相機本該成為她笑到最後的倚仗,結果卻成了一場自欺欺人的笑話,她從頭到尾都被人騙得團團轉。
裴況将相機關機放回原位:“抱歉了,叫您白高興一場。”
小月惡狠狠盯着裴況一行人的背影,她眼神波動看了眼平頭男早上躺着的位置,忽而記起來什麼,最終下定決心一頭撞在牆上。鮮紅的血迹順着酒店牆壁往下,也從她的額頭往下流。
“咚”的一聲,身體砸到地闆,也帶走了小月的最後一縷意識。
夜裡太安靜了,她一個人害怕。
與其等到夜裡被殺人惡魔追趕,倒不如提前結束這一切,這樣夜裡說不定死的人就是路榆相或者裴況了。
小月死了,但她臉上是安詳的,有種終于解脫後的釋然。
禾眉沒想到人會自盡,緊張之餘下意識脫口而出一句:“小月——”
麻五道:“别再看了,已經沒救了。”
“為什麼死了個男人就要尋死覓活,”禾眉想不通:“不就是個男人嗎,抛開别的講,小月這臉蛋要找多少有多少,何必呢。”
麻五從鼻腔“哼”出一聲,煞有介事道:“不替人生,不替人死。有人能夠坦然接受所有可能的死亡方式,所以他們敢賭生還的可能,而有的人卻不能。對于小月來說,被殺人狂追着殺太殘忍了,所以她選擇提前給自己一個解脫。”
禾眉被麻五說的心裡堵堵的,卻聽進去了,她此刻對麻五有濾鏡,忽然覺得他高大起來。
可下一秒,麻五突然笑道:“我之前以為你也屬于後者。”
“你——”禾眉因為被看低而氣急,本來想着反駁,甚至話都到了嘴邊,可最後說出口的卻成了:“你說的沒錯,一開始我的确是這樣想的。但阿玲一直陪着我,她教給我無論何時都要堅持,走到我所能走向的最遠處。”
麻五笑了笑,揮手和他們說再見。
梅蕾鈴有些不好意思,讓禾眉别說了。
碰巧這時候潘徹上樓來,嘴裡喊:“路哥,劉平清醒了。”
路榆相回頭對禾眉二人道:“那我們先走。”
“好,”禾眉想說點什麼,最後隻沖路榆相笑笑:“快去吧。”
路榆相走之前問:“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幫我個忙嗎?去三樓找到那群女學生,和她們聊天,側面打聽和這座酒店相關的事,越詳細越好。”
“沒問題,”禾眉興奮應下來:“希望我們可以早些找到關鍵點離開。”
路榆相溫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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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平清剛才醒過來,嘴唇蒼白無色在看見路榆相後臉色才稍稍好轉,可以看出些人氣,他叫道:“城主……”
路榆相雖然已經知道了自己可能和這個稱呼有斬不斷的聯系,可他暫時還做不到對号入座,更不能毫無芥蒂地相信任何人。
即便如此,他還是坐到了劉平清床邊,小心問:“好點了沒?”
劉平清想要坐起來,路榆相便扶着他坐起來,還貼心将枕頭靠在劉平清背後,劉平清看着路榆相半天說不出來話,眼神中的情緒多到快要溢出來。
裴況不知為何看不得這種場面,他将視線從兩人身上移開,轉而看向潘徹的後腦勺,隻留着耳朵聽聲音。
“我沒事,”劉平清聲音清淡道。
路榆相分明是看着劉平清的臉,眼神卻好像越過他的身體直接來到後背,半晌,路榆相問:“你背後的傷怎麼回事,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因為按照路榆相的理解,觸犯死亡條件,人肯定是必死的結局。可如果沒觸犯死亡條件,更多的就是要看運氣了,要麼死,要麼和昨晚的他一樣活下來,隻是這時候直播流玩家相對于氣運流玩家和攻略流玩家就處于弱勢地位。
昨晚上分明有平頭男觸犯了死亡條件,按理說劉平清不應該受傷,随便開一扇門躲進去就好。
可最後他卻受了傷,甚至差點丢掉性命,這是路榆相不理解的。
難道昨天晚上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劉平清整理好思路,吐字清晰道:“因為昨晚我發現,隻要一到了晚上跑出房間,酒店房間号是無序的,樓層是混亂的,走廊是跑不到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