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都市的任何一個角落類似,醫院外也有好幾棵櫻椿花,風一吹,白色的花瓣便紛紛從枝頭落下,仿佛下雪。
因為落下的花瓣實在太多,伐木枝還伸出手擋了一下臉,等到這陣風吹過去才重新垂下手。
再次擡起頭看向頭頂枝頭的時候,伐木枝發現這些櫻椿花樹的花瓣已經開到極緻松松散散,甚至都不用風吹,它們自己就會時不時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從枝頭落下來。
這一季的櫻椿花季就要結束了——伐木枝想。
沒有多在此處停留,伐木枝拎着兩份盒飯重新回到醫院,和徐堯一起坐在病房門口吃了一頓沒滋沒味的午飯。
下午的時候公司臨時有事,伐木枝不得不跑回公司處理了一下,等到他再從公司回來的時候,蘇換柳已經不在原本的病房裡頭了。
徐堯也不在。
不過卻用手機短信給他留了一條短信:少爺被接回家了。
這一夜,中都市下起了瓢潑大雨,氣溫驟降的同時整整一夜雨沒停過,第二天伐木枝通過樹枝再過來這邊家的時候,他家門外的櫻椿樹别說樹上了,就連樹下都一片花瓣也沒有。
大雨将一切沖刷得幹幹淨淨,櫻椿花的花季結束地猝不及防。
後面的三天再無蘇換柳的消息。
之前也曾有過一次類似的情形,不過他們隻失聯了兩天,等他再也忍不住跑去蘇家登門拜訪的時候,他還是見到了蘇換柳的。
隻是這次不一樣。
似乎本能的感知到這次的情況不同,伐木枝從第一天就跑去蘇換柳家了,一開始還有人開門,開門也不讓他進去,但說法還倒委婉,隻是推在蘇換柳的病體上,說他此刻不宜被打擾;到了第二天就連開門的人都沒有,守在那扇漆黑的長方大門外等了大半天,那扇門始終沒有被打開。
倒是等到伐木枝下午去公司上了半天班,下班後又過來的時候,發現那扇大門打開了,一輛輛豪車魚貫而入,然而等他過去聲明原因想去探望蘇換柳之時,對方卻拒絕了他。
“抱歉,我知道您是換柳少爺的朋友,隻是現在的情況隻是少爺的好友是進不來的。”
“剛剛進去的那些——”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剛進去的豪車:“那都是老爺子的兒女們,換柳少爺的叔叔姑姑們。”
對方小聲說着,因為下雨,還特意招呼同事從宅内取了一把傘給他打上,隻是問及裡面發生了什麼事、蘇換柳如今如何,對方卻三緘其口,任憑伐木枝怎麼問也絕口不提。
黑色的門就像一座山,遮住了私宅内美輪美奂的水榭樓台,遮住了裡頭花期不絕的古樹花草,也遮住了伐木枝見蘇換柳的路。
撐着傘站在雨中,伐木枝擰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