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會有後勤人員清理現場。完全沒有現場搏鬥的痕迹給後勤人員減少了許多步驟,隻需要将汽車和屍體分解抛棄,雨水會掩蓋所有痕迹。
而大谷幸助之死基本也是這個流程。隻不過他還是個什麼都沒經曆的年輕人,遠處的子彈戲弄地擦着他的身體描邊,讓他驚慌失措,無意識踏入了蘇格蘭為他準備的死亡之地。
這次蘇格蘭根本沒有射出緻命的子彈,不會遊泳的大谷幸助先一步失足跌進了水塘。
“真沒用啊。”
空氣裡留下着句話。
殺死這種弱小的人,他甚至燃不起一點興奮,身體都是溫涼的。要不是他非要在他和諸伏景光眼前發瘋,蘇格蘭根本不想将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
保時捷載着蘇格蘭從偏遠的郊區駛回東京主城區。
琴酒今日隻是像豺狼一樣咬着叛徒的車,沒有多餘的發揮,等蘇格蘭上車後,他沒有說話,隻不過内心對蘇格蘭的狙擊水平又提高了一檔。
“在這裡停車放我下來吧。”車裡靜得隻剩雨點砸落的白噪音,伏特加如往日般送蘇格蘭回固定的安全屋。
他隻在那裡洗澡和換洗,并不會住宿。屋子四周也沒有便利購物的商店。
沿途看到一家寵物店,想着應該給小貓買點貓糧和貓窩,蘇格蘭便開口讓伏特加臨時停靠。
寵物店裡光線柔和,推開門有風鈴吹動的“叮當”聲,小貓小狗此起彼伏的叫喚聲瞬間把人從陰冷潮濕的地獄拉入溫暖的人間。
琴酒坐在副駕駛座上,盯着蘇格蘭下車的身影,神情莫測。
“大哥,我們要先走嗎?”伏特加小心翼翼問道。
“不用。”琴酒點燃了一根煙,将車窗搖下一條縫。雨絲飛進了車内,缭繞的煙霧與之相撞,四下散彌。
“這裡有一隻老鼠。”
……
“小陣平,你在看什麼?”
馬路對面,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提溜着2袋日用品從商場裡出來。
萩原研二順着松田陣平的視線看到了一輛古董級别的保時捷。這種已經停産的車子能在路邊見到,并且保養不錯,坐在車上的人不是愛車之人就是有錢之人。
“上次不是錯覺,我真的看到了……”松田陣平呢喃說道,随即将手上提着的袋子塞到萩原研二的懷裡。
“hagi,我有點事,你先回去!”
他說得急急忙忙的,沒待幼馴染回複就已經穿過馬路跑了過去。
副駕駛的人打開門出來了,身材高大,肩寬腰窄。他頭戴黑色禮帽,黑色大衣之上披散着一襲及腰銀絲。
隻多盯了幾秒,那人仿佛背後長了眼睛,朝着他的方向轉過了身。墨綠的狼眸掃過松田陣平蹲下身躲藏的車輛,有一種被發現的涼意席卷全身。
直覺告訴他不要直面那個人,他很危險。
可是,他要找的人曾經和這個男人坐在一輛車上,哪怕他并沒有完全确定,他也會順着這條線索找下去。
銀發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朦胧的雨霧之中。
松田陣平沒有多猶豫,裝作路人,選擇跟了上去。途徑那輛保時捷,透過半透的玻璃,他暼見車子後座擺放着黑色琴盒,心髒急劇跳動了一下。
——和春日的那個琴盒差不多。不過,這是最基本的款式吧。
晃神之間,他一腳踩進一個積水坑,踏破水面就仿佛踩到了地雷,發出了爆炸般的聲響。
銀發男子停了下來,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下一秒,子彈迸發,而松田陣平沒撐傘的那隻手腕卻更早被狠狠拽住,往牆邊一拉。
他被拉進了房屋之間窄小的通道,身前是冰涼的磚牆,身後是略有起伏的胸膛,手腕依舊被緊緊拽着,另一隻手卻繞過肩膀捂住了他的嘴。
松田陣平鼻尖敏銳地嗅到了身後人未散去的淺淡硝煙味,緊接着對方冷冷出聲:“不想死就不要動。”
松田陣平握緊了傘柄,青筋浮起。
這聲音……
蘇格蘭在感受到手下的身軀沒有掙紮的意圖,重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袋子,踏出了狹窄的通道。
“是我。”他對着不遠處的琴酒說道:“不要疑神疑鬼。”
不知琴酒有沒有信,那雙綠眸被雨打濕後顯得霧蒙蒙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小心那隻老鼠跑了。”
在蘇格蘭忍不住提醒時,琴酒終于有了反應,鼻腔冷哼一聲,轉身去追逐那條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