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那天食堂偶遇五人組被抓住疊疊樂後,感覺自己的威嚴毀于一旦了。
他當然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力,被三個比他高大的大猩猩撲到在草地上,堵住退路後,他一臉無奈。
而另外兩位在兩邊左一句“拜托”,右一句“求求了”的攻勢下,他終于松口了。
“好吧,我去我去!”
——隻能是看在諸伏景光的面子上,哼!
時光已到了夏日炎炎的時候,他們選擇傍晚出遊。幾個青年人都是穿着短袖短褲,清涼出門。唯有18歲的蘇格蘭還穿着長袖長褲,甚至還不怕熱地披了一件長款襯衫。
但是他上身穿着黑色t恤,正面印着一隻展翅的白色蝴蝶,搭配緊身的黑色牛仔褲。外套是純白色襯衫,簡單中意外透着幾分性感。
嗯,如果忽視那張普通的臉。
剛見面,幾個人就忍不住多看了蘇格蘭幾眼。
“再看,把你們眼珠挖出來!”蘇格蘭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不知怎地,松田陣平從那抹笑容中感受到了一絲熟悉。
啊,想起來了,他笑起來有點像他撿的那隻黑貓。
在自己自說自話打擾他發呆的情況下會轉頭對他瘆人地笑。
還有那雙眼睛——
“喂!春日!你的瞳色怎麼變藍了?看上去跟諸伏一模一樣?“心直口快的松田陣平走到了蘇格蘭的身邊問道。
“你為什麼不叫我老師?”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反而因為稱呼受到了诘問。
松田陣平脫口而出:“因為你看上去不像老師!叫你老師總感覺被你占便宜了!”
“啪——”他的額頭受到了速度過快的重擊。
松田陣平凄慘地捂住額頭。
“你幹嘛……說實話不行啊!”
“不尊師重道,該打。”
矮了幾厘米的蘇格蘭抱着雙臂,手搭在手肘處輕輕敲打,歪頭嗤笑,嘲弄意味十足。
随後他甩下了松田陣平率先走了。
“好讨厭的家夥……”松田陣平嘟嘟囔囔跟在隊伍後面,眼裡卻閃過一絲深思。
——這個家夥的拳頭,我為什麼每次躲不了?他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宿管員嗎?
他們在唱卡拉OK的地方碰到了接娜塔莉過來的班長兩人。
留着金色短發的女孩羞澀地沖大家點了點頭,介紹了自己。其餘幾位大男生也瞬間舉止端正了許多,立正鞠躬,禮貌問好。
娜塔莉目光溫和地注視着這群大男孩,直到見到最後一個背着琴盒的男生。
戴着黑框眼鏡的男生氣質冷峻,與他的名字“春日裕樹”看上去完全不相稱。她也沒聽伊達航提過這個名字。
她眨了眨那雙天空一般澄澈的透藍眼眸,好奇地多盯了一會。
“春日君,您是帶了吉他過來嗎?”
“啊,嗯。”蘇格蘭怔了怔,沒想到這個女孩會與他說話。
“那麼待會我們會聽到你的演奏嗎?”她合着雙手放在臉側,一臉興奮的樣子。
“也許吧。”蘇格蘭不自然地握緊了背帶。
他會一點吉他,但是不夠娴熟。要說更擅長彈奏吉他的,那必然還是諸伏景光。他也是閑着無聊,跟着學了一些簡單的旋律。
蘇格蘭不動聲色用眼角瞟了站在一旁的諸伏景光,又飛快垂下眼睫。
幹他們這一行都明白,吉他隻是遮掩的,琴盒裡真正有用的是拆解成零件的狙擊槍。
不走運的是,今晚他又被琴酒臨時派了任務。如果時間到了他們還沒結束這趴,他得中途離開。
“好期待!”娜塔莉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随後與伊達航深情對視一眼。
而這個笑容卻讓蘇格蘭背部變得僵硬。
他打定主意要縮在角落裡當個安靜的聽衆。
昏暗的包廂裡,蘇格蘭緊跟着諸伏景光落座在最右邊。打開燈光後,屋子中央的七彩燈不停變換着顔色與圖案,旋轉後的燈光一一落在每個人的臉上。
這是蘇格蘭第一次參加這種集體活動。至少他活過的18年裡,組織絕對不會搞這種團建。
萩原研二參加聯誼的經驗豐富,自然不怵展露歌喉,率先演唱了一首當紅電視劇的主題曲。上半首情感充沛,音準基本在線,下半首松田陣平興緻勃勃拿起話筒加入合唱。
下一秒,歌聲從天堂墜入地獄。
蘇格蘭捂着耳朵,不敢相信。
——我說松田陣平,你對你的唱歌水平沒有一點逼數嗎?
松田陣平一曲沒過瘾,接着點了第二首。
萩原研二能說什麼,隻能寵着他的幼馴染,跟着一起合唱試圖拉回音準,結果自己被帶到溝裡。
——松田陣平,适合而止吧!
我忍!
忍無可忍!
蘇格蘭撿起桌上的一個瓶蓋,精準朝松田陣平後腦勺擲去。
“動人”的歌曲戛然而止,松田陣平向前踉跄一步,差點跪倒在地。
他将話筒塞到萩原研二手上,捂着後腦勺轉過頭瞪向坐在角落的男人。
“别丢臉了,趕緊下來!”蘇格蘭嘴唇翕動,并不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