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廖星沉說,“留張飯卡給我就行。”
張皚:“那我要地鐵卡。”
“靠,太過分了你們……嘶!什麼東西!”
一個冰涼的東西突然貼上周照華的後背,他渾身一個激靈,差點沒跳起來。
三人轉頭看去,明川手裡拎着杯飲料站在高出他們一節的台階上,沖他們笑了笑。
他旁邊還站着個陌生面孔,廖星沉回憶了一下,是之前在食堂遠遠看見明川時和他勾肩搭背的那個人。這人手裡也拎着兩杯飲料。
“川哥!”周照華心有餘悸,“你吓死我了。”
“這麼容易被吓,你屬鼠的?”明川揶揄。
“我屬大聰明,”周照華說,經過昨天晚上,兩人已經熟稔許多,“你來看我們軍訓的嗎?聽說學長學姐們都特喜歡看我們這些可憐新生受苦。”
“想多了。”
“你們川哥是來送外賣的,”旁邊的人接過話頭,把手裡兩杯飲料遞過去,“來,一杯茉莉奶綠——誰要?還有一杯冰檸七。”
張皚“卧槽”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來:“川哥,你買的?”
“順手帶的。”明川說着,手裡的第三杯飲料遲遲沒遞交出去。
他微微側目去看廖星沉,掃了一眼他還拿在手裡的空水瓶。
廖星沉頓了頓,并不貪圖他的飲料,卻也真誠道謝:“謝謝兩位學長——怎麼稱呼這位學長?”
“謝我幹什麼,又不是我出錢,我就當當苦力,”孟開陽笑說,“我叫孟開陽,随便你們怎麼叫。”
廖星沉正要接話,明川忽然走下兩節台階,朝他攤開手掌,手指往回擡了擡。
他不明所以地擡頭。
“收廢品,”明川另一隻手勾着飲料袋子晃了晃,“一個空瓶子換一杯夏日冰飲,限時特惠。”
“……”
“換嗎,”明川放緩了咬字,“小廖舍長?”
知道明川特意給他們買飲料來的時候,廖星沉還為自己對他不太友好的态度感到有些慚愧。
但他挺不理解的,為什麼明川每次一開始對自己說話,他就覺得心裡頭這麼憋火呢。
對方的手還舉着,廖星沉隻好把空塑料水瓶放到他掌心。
随即那杯飲料被塞進他手裡。
是杯冰檸檬水。
少年膚色白,在太陽底下曬了會兒,臉頰被曬出一層薄薄的紅。
明明是很斯文的眉眼,身闆卻并不過分瘦弱單薄,看上去平時也是有運動的。
明川抛了抛剛收到的廢品,緩緩收回視線。
“軍訓加油,走了。”他擺擺手,和孟開陽離開了。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張皚嗦了口奶茶,發自真心地感到羞愧:“講真的,我現在真的覺得川哥人挺好的,也不知道那些傳言是怎麼傳的……真的有那麼離譜嗎?”
“我的,”最開始打聽明川事迹的就是周照華,他捧着飲料也是神情悻然,“怪我瞎打聽。”
廖星沉睨着他們:“你倆态度轉變得是不是有點快,是誰一開始就勸過你們别亂吃瓜的?”
周照華神色肅穆:“廖哥說得對。”
張皚懊悔:“廖哥說得對。不聽廖哥言,吃虧在眼前。”
廖星沉:“滾蛋。”
他邊笑邊罵,遲疑了一下,還是從袋子裡抽出吸管,撕開。
啪。
吸管破開塑封膜,攪動杯子裡的冰塊。
好吧。
這人确實還挺不錯的。
……總覺得,好像,隻要明川從自己視野裡消失,他就覺得明川人挺好的。
廖星沉邊喝邊想。
是不是有些人,就是天生氣場不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