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他專業?當他是演員嗎?
方忱望着汽車玻璃前方,某種意義上,他的确是個演員,扮演着别人。
“不反駁一下?我說你在演戲。”
“沒什麼好反駁的,誰不是演戲,不同的角色,不同的演繹。”
“哈哈,你這人很有意思,看來我今天來的很對。”
“你好好表現,能拿到手裡的隻會多不會少。”
“我賣'身來的……”
方忱聲音低,剛好旁邊有人按喇叭,導緻許良沒怎麼聽清楚。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我很愛錢。”
“沒人不愛錢,别看我哥那麼有錢了,資産估計百億,但他依舊每天都在想着法子賺更多,明明隻要他想,随時都可以躺下來享受人生,他手裡的錢,幾輩子都用不完,卻還要那麼努力。”
“反正我是更甯願玩的。”
許良自顧自話,一邊的方忱安靜聽着,沒怎麼回他的話。
汽車開到了一家茶樓,許良下車,他走得快,還專門走到方忱那邊,給他拉開車,這是他哥看上的對象,不管是寵物還是情人,能到闫鎮身邊還睡了一晚的人,都是有能耐的。
是許良佩服的對象。
兩人往樓上走,就在外面陽台找了個位置坐下,叫了兩杯茶,這裡人不多,茶上得很快,方忱低眸看着杯子裡沉沉浮浮的綠色茶葉,手伸過去,感受着杯壁的微微滾燙,他沒拿開手,繼續握着。
“其實都簡單,就一條你好好記住。”
“他要你做的事,好好聽話去做,他不要你做的,千萬别碰就行。”
“那他要我的命呢?”
“他不會要你的命。”許良搖頭否定了方忱的話,在方忱擡起的漂亮眼眸中,許良補充了一句,“你要真做出點什麼讓他生氣的事,你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連他的父母,他都有手段讓他們痛苦,何況是外人了。”
提到闫震的父母,許良表情變了變,雖然正色地快,方忱還是敏銳捕捉到了。
看來他對闫震的猜測果然沒錯,闫鎮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他們做錯了什麼?”
“别問,不是你該知道的。”
許良都不是很想知道,但凡有可能,他真想把腦袋裡的一段記憶給删除掉,正是因為那段事情的存在,導緻那之後他隻要看到闫震,他都會打從心底裡的懼怕那個人,不是怕闫震會對他下手,他就算真忤逆他了,作為家人,闫震會對他這個表弟寬容,不過目前為止,許良都是謹言慎行,沒敢去觸犯到闫震。
許良低頭喝茶,喝了兩口,他随後從衣兜裡拿了張卡片出來。
遞給方忱,是一張私人醫院的醫生名片。
“你抽空過去一趟,做個全身體檢。”
“要是我不幹淨呢?”
“沒有人不幹淨,髒了的話多的是方法洗幹淨。”
許良出口的這話,已然将方忱放到了物件商品的位置上,方忱本來也沒打算和許良成為朋友,被一個陌生人當物件一樣對待,方忱心頭發笑。
拿過名片看了兩眼,方忱把卡片給收了,至于到時候要不要去,是他的自由。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忱随即站起身,他站在茶桌邊,用低垂的目光和許良對視,表情透着冷到疏離:“還有其他事嗎?”
“多坐會?”
“不了,我們不是朋友。”
“那行,我就不送了,回見。”
許良擺手和方忱道别,方忱一秒都沒有多逗留,轉身就走。
許良抿着嘴唇,笑意彌漫在嘴角。
出了茶樓,方忱準備去坐公交,卻走了兩步路,他停了下來,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彎曲的手指裡,有熟悉的渴求在一絲一縷地彌漫開來。
公交車方忱就沒去了,人太多,他擔心自己到時候皮膚饑渴的瘾症一上來,控制不了去碰觸人,那就真的要進警局了。
他可以當渣攻,但不想當公.交癡漢。
方忱打了輛出租,坐在車裡,他緊緊摳抓着手,眉頭緊皺,無法舒展開,幾分鐘的路程,漫長到幾個小時一樣。
終于到了校門口,可人太多了,來往的人,男的女的,一看到他們倮露在外面的皮膚,哪怕天氣泛冷,大家都穿得多,方忱還是被引誘到想要抓個人,然後往對方身上湊。
方忱扭頭往人少的地方走,剛走兩步,他的手被人抓住,溫暖的熱度一侵襲上來,方忱意識想甩開,身體不受控,他扭過頭,手指在發抖,嘴唇也有點發抖了。
被人拽到車裡,方忱沒等車門關上,就撲進男人的懷裡,男人往外面看,有幾個人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擡手遮住方忱的臉,司機将車門給快速關上,阻隔了裡外的空間。
汽車停靠片刻,繼而發動起來,車子行駛在街道上,和其他車廂裡不同,闫震所在的車子裡,他懷裡的人幾乎快把他身上的衣服都給扯開了,大片的皮膚暴露出來。車裡開了暖氣,闫震倒不會覺得冷,他扣着方忱的後頸,試着将他身體給拉離開一點,但也就十幾厘米的距離,懷裡的男生立馬又急不可耐地撲上來,把整張臉都靠近他的頸邊,用嘴唇用力地蹭着他的皮膚,而被碰到的地方,有明顯的一絲酥.麻,不可忽略,這種被人熱烈而瘋狂的需求和渴求,對闫震而言,是新鮮的。
雖然他父母也需要他,可他們的需要,不過是他這個兒子,繼承人的身份,并不是他這個人。
闫震厭惡他們,他最憎恨的就是那對夫妻了,隻要看到他們,他都會覺得礙眼。
懷裡的人不同,他不是為他的錢而來,也不是利益,他就是為他這個身體而來。
即便方忱說當時換了别人,他也會撲,可既然都到了闫震手裡,他就不會再給方忱任何機會去撲别人了。
闫震輕輕捏着方忱的後頸,指腹下的皮膚細膩,觸感柔軟,難怪有很多人喜歡養寵物,确實感覺不錯,有一個存在,可以心裡眼裡全都是自己,怎麼不令人心動。
闫震低頭,笑着吻在方忱細軟的頭發上。
方忱被闫震給摟在懷裡,瘾症來的迅猛,卻也去得很快,得到滿足後就緩解了不少,哪怕身體還想再要更多,但自控力總算是回來了。
但就算回來了,方忱也做不到若無其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起碼不敢從闫震懷裡出來,甚至連擡頭的那點勇氣,都所剩無幾。
好在闫震是個能體諒的人,沒有讓方忱更難堪。
汽車載着兩人去了一家馬場,到外面是看不出的,進了裡面,看到圍欄裡來回奔跑的馬屁,方忱這才知道這是家馬場。
方忱是被闫震給握着手,牽下車的,男人甚至還想抱他下去,被方忱給拒絕了,他真丢不起這個臉,這裡甚至還有小孩在,家長帶着孩子在學習騎馬。
“會騎嗎?”
有員工牽着一匹馬過來,闫震聲音是溫柔的,他詢問起方忱。
方忱搖頭,他連馬都從來沒接觸過,遑論是騎了。
“騎馬很簡單的,比開車還簡單,你應該很快能學會。”
這是要教他騎馬的意思了?
他能拒絕嗎?方忱想到不久前許良提醒他的話,但他又想到車裡他拒絕了闫震的抱他,方忱心底搖頭,兩者是不同的,前者才是要求,後者不算,隻是一種情緒。
“我對這種運動沒太多興趣。”
“不用喜歡,學一學,嘗試一下,真不喜歡,那就再玩别的。”
一匹駿馬已經被牽到了方忱的身邊,闫震眼神示意他,讓他去碰觸馬屁,方忱緩緩伸手,掌心放在了馬的脖子上,棕色的馬匹扭過頭來看方忱,方忱怎麼覺得它在打量他。
方忱猛地拿開手,像是不想被一匹馬給鄙視似的。
“啊!”方忱低呼了一聲,他的身體已經被闫震給抱起來,抱着放到了馬鞍上。
坐在高高的馬背上,馬匹很溫順,完全沒走動,方忱卻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放輕松,你如果緊張,它是可以感受到這種情緒的。”
闫震一邊安撫馬匹,一邊拉着方忱的手,他眉眼要多溫柔又多溫柔,似乎先前的冷意都是虛假,現在的他才最真實。
方忱驚覺自己詭異的念頭,連忙把這種想法給甩開,都能說出威脅他要折斷他手腕的手,不會是個溫柔的。
缰繩被闫震牽着,他走在馬匹旁邊,而方忱則坐馬身上,兩人一馬行走在馬場裡,意外的成了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逛了一圈,闫震看得出方忱不愛騎馬,扶着他下來,随後摟着人的腰,離開馬場,跟着去了個高爾夫球場,約了人在這邊談事,闫震找人過來陪着方忱,他則去談事了。
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方忱背對着他在吃東西,闫震自己都沒發現他在笑,還是身邊的人提醒他,他這才知道他居然光是看着方忱都在笑。
在高爾夫球場待了半個下去,晚飯兩人一起吃的,學校方忱就沒回了,去了闫震的住處,闫震坐在沙發上,不等他拍大腿示意,方忱自己就過去坐了上去。
闫震摟着方忱的身體,打開電視看新聞,誰都沒說話,一片安甯在兩人之間彌漫着,方忱倒是希望一直都能這樣相處下去,可腦海裡又有聲音在提醒他,這些都是表象,還有深裡的很多東西在等着他。
關于闫震的很多很多。
他并不想去知道,也不想了解。
隻能寄希望于這一個月裡,闫震能快點對他失去興趣吧。
方忱也别無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