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野狼啃咬獵物一樣。
蕭篡一言不發,順着他的手指往上,咬他的手背,又撩起他的衣袖,咬他的手臂,最後叼住他的後頸。
燕枝下意識腿腳一軟,幾乎站不穩。
蕭篡一手圈住他,一手解開自己身上的外裳,蓋在燕枝的腦袋上,把燕枝攏在裡面,用力揉搓,揉亂他的頭發。
他想讓燕枝渾身上下,都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他要用自己的氣息,掩蓋掉外人的氣味。
僅僅是外裳,還遠遠不夠。
氣味不夠濃。
于是蕭篡又解開中衣,自己赤着上身,将燕枝裹住。
不夠,還是不夠。
還是有外人的氣味。
下一刻,蕭篡猛地看見什麼,伸手去扯燕枝的衣裳。
是這個!
是燕枝身上的衣裳。
燕枝穿着它在外面跑了半天,和謝儀拉拉扯扯半天,是這件衣裳上沾滿了外人的氣息。
見他要扯自己的衣裳,燕枝趕忙反抗:“陛下……”
“别亂動!”蕭篡厲聲呵斥,“不想被閹掉,就别亂動!”
燕枝怔了一下,下一刻,身上的衣裳就落在了地上。
蕭篡用自己的衣裳把他裹起來,猶覺不足,于是繼續親他,從後頸親到臉頰,從臉頰親到下巴,随後一路往下。
就像是野獸标記獵物一般。
野獸要把獵物全身上下舔個遍,把它舔得濕漉漉、汗津津的,以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蕭篡把自己的外裳鋪在幹草堆上,把燕枝放在上面,然後按着燕枝,開始咬他。
燕枝自然受不了這樣猛烈的進攻,掙紮着要跑,卻被蕭篡牢牢按住。
在被蕭篡咬住要害地方的時候,燕枝終于不敢再掙紮,安靜下來,倒在他的衣裳上。
片刻之後,蕭篡覺着差不多了,便直起身子來,扯開給燕枝裹着的單衣。
他張開雙臂,銅筋鐵骨,銅牆鐵壁,将他整個兒攏在懷裡。
什麼衣裳,都比不上他自己上場。
燕枝本就體弱,哭了好幾回,早就把身上的暖意哭沒了,整個人微微發着抖。
蕭篡心中惱怒,氣血上湧,肌肉緊繃,身體滾燙。
一冷一熱,相互交融。
兩個人終于坦誠相見,毫無隔閡地貼着對方。
下一個瞬間,隔間裡兩個人的氣味交融迸發,将任何外人都排除在外。
蕭篡将燕枝緊緊抱在懷裡,燕枝也軟軟地靠在他懷裡,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蕭篡還想再問:“是謝儀勾.引你——”
話說了一半,覺得掃興,于是又改了口——
“說你喜歡朕。”
燕枝垂着眼睛,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沒力氣說。
蕭篡皺起眉頭,動作愈強,扶着他的肩膀,要他看着自己:“燕枝,說喜歡朕!”
“喜歡……”燕枝低下頭,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小聲道,“奴喜歡陛下。”
“還有那一長串。”
“奴喜歡陛下……特别喜歡……非常喜歡……”
燕枝說着說着,卻忽然帶上了哭腔,哭了出來。
“天底下……天底下第一喜歡!”
他哭着,滾燙的眼淚落在蕭篡的胸膛上,滑落下去。
燕枝終于沒忍住,大哭出聲。
“可是陛下都不喜歡我!”
“陛下總是欺負我,陛下總是吓唬我,陛下總是懷疑我,陛下把我關進淨身房,陛下還欺負我的好友……陛下根本就不聽我解釋……”
“陛下說話不算數!陛下欺負我的好友!陛下害得我,我害死了唯一的好友!”
他大聲控訴着,最後下了結論——
“我再也不要喜歡陛下了!我再也不要……”
不等他說完,蕭篡猛地往前一撲,将他按在衣裳鋪成的小小床榻上。
“蠢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面對燕枝的控訴,蕭篡從來不會哄他,隻會用更大聲、更兇狠的話鎮壓他。
“你自個兒跑去和謝儀拉拉扯扯,這怪朕?”
“你想吃糖糕,跟朕說一聲,難道朕不會買給你,這也怪朕?”
“你自個兒到處亂跑,和一堆人漲了一堆好感,這還要怪朕?”
“要是你能看見,朕早就擺出來給你看了!你還委屈上了!”
蕭篡捏住他的下巴,正色道:“蠢貨,是你自個兒說的——”
“‘喜歡陛下!非常喜歡!特别喜歡!要一直侍奉陛下!要一直和陛下待在一塊兒!’”
“每年生辰都許這個願望,日日夜夜都跟朕說這些話,是你自個兒說的喜歡朕,你說出去的話,就這麼随随便便?”
“你喜歡朕,和朕喜不喜歡你,到底有什麼幹系?”
“這麼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燕枝被他吼了一頓,不敢再說話。
其實他根本沒聽見陛下說了什麼,他隻是被陛下的冷厲鎮住了。
他隻是低着頭,咬着下唇,耳邊盤旋着自己方才說的話——
可是陛下都不喜歡我……
陛下都不相信我……
陛下連我交朋友都不相信……
見他哭得慘了,蕭篡又将他抱進懷裡。
身影交疊。
兩個人面對着面,雜亂無章的心跳重疊在一起。
蕭篡深吸一口氣,稍稍放輕聲音,又道:“朕不喜歡你,你也不能不喜歡朕,更不能跑去喜歡别人,懂了嗎?”
燕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覺得被陛下說話時震動的胸膛,震得臉頰發麻。
他不回答,蕭篡又問:“懂了嗎?”
直到燕枝輕輕地點了點頭,蕭篡才施舍一般,擡起手,摸摸他的腦袋。
“近來你太不乖了,又是拈花惹草,又是和外人拉拉扯扯的,日日都不安分。”
“你什麼時候變乖點,朕就什麼時候喜歡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