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沒人造訪,一家人的耳根子總算是清靜下來,陸霖洛帶着江源也從犄角旮旯裡露出來,他們兩人打算元宵節過後再回研究院。
陸澄澤隻能跟着消停了幾天,就必須去忙工作了,同樣的,春節期間最忙的闫毅和闫峯也休息不了幾天,不得不回到公司。
陸霖諾近兩天都帶着兩男孩跟老爺子待在一塊,闫峯不太樂意。
這天他哄着人去了趟公司,陸霖焫就正好借機将兩孩子送走,美名其曰人孩子也想媽媽想家了,陸霖諾對此倒是頗為認同的點點頭。
現在的孩子在自己家裡都是寶,自家寶貝疙瘩成為别人的玩伴說出去總歸不好聽,闫毅跟老婆商量過後也給了闫潔一家頗豐的好處,一碼歸一碼,不落面子不落口舌,人家兩兒子付出了就該有回報。
陸霖焫也七七八八查了一番,闫潔家那點破事做不到天衣無縫,這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她想知道點事情,不用動手,開個口,都有人熱情地把消息送過來。
至于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陸霖焫也不在意,清官都難斷家務事,她自然是不會伸長手管這些爛事,反正人都送走了,諾諾也不一定會想着念着。
元宵節,一家人過的比春節舒坦的多,放煙花打牌玩遊戲。
甚至一家跨越不同年齡階段的人竟然玩起了捉迷藏。
這可不是陸霖諾鬧着玩,點子是陸澄澤出的,陸霖諾隻是第一個蹦跳着雙手贊成,然後大家石頭剪刀布,闫峯輸了,負責找人。
陸霖諾自己一個人不敢往密閉空間裡藏,他想要跟人一起,但遊戲一開始,大家都跑的飛快,獨留他聽着闫峯的倒計時急的原地打轉,最後關鍵時刻才看見爸爸躲進窗簾後面,陸霖諾也跟着跑過去要擠着。
闫父小聲說兩個人太明顯了,給陸霖諾指了指另一邊窗簾,結果對方賴着不走,他隻能在最後幾秒以風馳電掣的轉移到窗簾另一頭。
闫峯歎了口氣,這麼無聊的遊戲他一點都不想玩,如果藏着十七八個陸霖諾他倒是願意,找見一個吃一個。
不過,這會兒不肯玩也沒法,石頭剪刀布他都沒參與,他親媽輸到最後,強硬拉着他的手臂比劃了一下便說他輸了,必須當‘鬼’,說完就給他戴上眼罩人就跑開了。
已經被放在架子上烤了,闫峯不玩也得玩。
闫峯等倒計時結束,摘下眼罩環視了一圈,兩邊窗簾鼓起來真的不要太明顯,看腳下的拖鞋都知道是誰,他絲毫沒有猶豫的選擇放過顫顫巍巍的狗頭鞋,拉開他父親的窗簾,最後再看了旁邊一眼就轉身走了。
闫毅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還在詫異他怎麼就被直接發現了,而且怎麼光揭開他這邊?
他往陸霖諾那邊再看了眼才發現,他兩把鞋露出來了,難怪呢!
但是太不公平了,這不是明晃晃的當着他面放水嗎?
闫毅笑了搖搖頭,走過去打算提醒陸霖諾趁闫峯離開趕緊換個地藏。
“走遠一點,你快走遠呀爸爸,你會連累我的。”
陸霖諾都緊張死了,擺着手小聲催促着,他爸爸被發現了還往他這邊湊,要是被闫峯注意到就慘了。
闫毅愕然,算了。
闫毅作為第一個失敗者早早坐在沙發前看着窗簾子底下的狗頭鞋等着下一個失敗者。
其他人也沒藏太深,找到陸霖洛後江源也跟着暴露了,陸霖焫和老爺子一個在花房一個在電影房,陸澄澤讓闫峯廢了些腳力,最後在小閣樓找到了黑暗中被手機屏幕照亮的臉。
一個接一個被‘鬼’發現的人重新聚集在廳堂沙發上,都不約而同的看着旁邊窗簾底下的狗頭鞋,強忍着笑。
闫峯回來沒去揭開陸霖諾的窗簾,隻是坐下來喝了口水。
陸澄澤和老爺子配合着大聲唏噓着陸霖諾真能藏,聽的窗簾後邊的人差點沒開心的笑出來。
然後就見闫峯當着所有人的面繼續大放水,宣布遊戲結束他輸了,不找了,陸霖諾這才拉起窗簾憋紅着臉驚喜的看着一群失敗者。
然後,失敗者沒有他想象中失望可惜的樣子,各個笑的四仰八叉。
鬧騰的一晚終于在幾簇煙花中結束,大煙花放不了,隻能舉着仙女棒,放些地上冒的小煙花,看着樂呵樂呵。
陸霖焫沒想到陸霖諾第二天纏着她要跟兩個弟弟把剩下的煙花玩了,還想一起打遊戲,又說是上次答應闫津洋要給的他的蘭花沒給。
反正一堆他自己搜腸刮肚出來的邀請理由。
陸霖焫心裡懊惱,早知道昨天就該把煙花全放了,盆栽送過去就行,沒必要非得過來拿。
但是沒辦法,妥協的還是陸霖焫,她原把希望寄托在那兩孩子上學大概來不了,但電話裡闫潔直接興沖沖的答應,說是這幾天還在報名,不着急。
無奈,陸霖焫隻能派人去接。
最開心得意的莫屬闫潔,她笑的合不攏嘴,愛不釋手的摸着闫夫人讓司機帶過來的玉镯子,歡歡喜喜地将兩人送走。
等人來了,陸霖諾帶兩個弟弟直奔遊戲室,煙花是晚上的事情,先玩遊戲。
陸霖諾都好久沒玩了,這幾天老遺憾過年舅舅在家時,沒讓對方帶着他一起玩,現在舅舅忙工作,史楷也忙,他就想起還有兩個弟弟,男孩子嘛!肯定和他一樣,也愛玩遊戲。
闫津洋真的感謝陸霖諾這個活菩薩,他來之前都差點懷疑自己馬上要死了,媽的,從這離開後,那個瘋女人更瘋了,每天不是打就是罵,他媽的,他已經整整兩天沒吃一口飯了。
那女人也不是傻的,來之前給了他頓飯,又讓他洗幹淨換身衣服,不過,闫津洋咬破舌尖忍着沒吃,全都沖下水道了,他隻咬緊牙關,堅持洗了個澡,換了身寬松的衣服。
這會兒闫津洋暈乎乎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兩個人,他腳步很虛,但腦子是清醒的。
他心想賭一把吧!
賭赢了就脫離了,輸了,那就讓他再見識見識瘋女人還能瘋到什麼地步?
媽的,從前隻覺得打罵都是小兒科,他現在發現餓肚子也不算什麼,被關在烏漆墨黑的地下室是真能要了命。
闫津洋不知道被關了幾天,隻能一心期待着快開學吧!
瘋女人不可能不讓他去上學,黑暗中,他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想着果然當初不能跟本家任何人接觸,想着咬舌自盡這四個字有沒有依據,真不真實?吃了舌頭沒死成怎麼辦?
但闫津洋不想死,一點都不想,而且,就算死也的拉着瘋女人和傻逼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