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妙繁不想聽他說下去了:“肅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阿繁?”傻寶驚異地瞪他一眼,指着他說:“你完了阿繁,你是不是喜歡他……”
“我不喜歡他。”孟妙繁下意識地否認說:“他對我很好,除非有證據證明他真的像傑克.高那樣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不然對我而言他就是給我提供幫助的恩人。”
傻寶明白了什麼:“本來還想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的,現在看來你應該打算跟着你的大老闆了。”
孟妙繁攔住他:“别走,你的傷還沒好……”
傻寶推開他的手,打開窗戶,打算翻窗離開,脫下棉襖遞給他:“我看那個老闆憋着壞呢,根本沒打算放過我,我走了阿繁,衣服還給你……”
“棉襖你留着穿吧,我還有别的衣服。對了,你等一下,”孟妙繁搖頭,見他執意要走,把肅聯買的食物和一些零錢遞給他:“這些吃的你帶着路上吃,錢是我最近賣易拉罐賺的,不多,希望能幫到你。”
傻寶看着卷成一團的鈔票,撇撇嘴說:“阿繁,那個肅總這麼[喜歡]你,連一張大鈔都沒給你嗎?”
“他給了我一張卡,但是……我沒有用它。”孟妙繁低聲說:“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所以……不能随便拿他的錢。”
“我收回之前說你聰明的話,阿繁,你真的是傻透了!”傻寶恨鐵不成鋼地說着,毫不客氣得把棉襖穿上了,錢塞進口袋裡:“我走了。”
“傻寶……”孟妙繁叫住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說了一聲:“注意安全,祝你順利找到小鈴铛。”
“謝謝。”傻寶騎在玻璃窗邊,沖他揮揮手,轉頭跳到旁邊的接縫處,踩着突出的木闆靈活地跳到了樓下的草叢裡,貓着腰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孟妙繁看着消失在夜色裡的人,一陣失神,他很擔心傻寶和他的妹妹,同樣也很擔心自己的前程。
傻寶比他清醒,他說的每句話都像重錘敲在他的後腦勺上,讓孟妙繁醍醐灌頂,肅先生對他怎麼可能是真心的呢?說說玩的而已。
最讓孟妙繁擔憂的事情是,萬一肅先生真的是讓他去陪别人,他該怎麼辦呢?尊嚴讓他絕對不可能答應,到時候他跟他的這段尴尬地關系也就會結束了吧,一想到會跟肅聯回歸到形同陌路…甚至敵對的關系,他就一陣心痛。
肅先生會變成一個高攀不起的陌生人……孟妙繁想到這裡不由得咬住了牙齒,直到後槽牙有些發痛才感覺到口腔裡有鐵鏽味,牙龈出血了……
孟妙繁想到醫生診斷結果,搖了搖頭,他不該想那麼遠,當務之急是參加藝術展拿到名次,然後去做手術治療。
想到這裡,孟妙繁又拿起畫筆開始努力畫畫了。
他一直畫到半夜,突然感覺有點冷,這才想起傻寶走的時候他忘記了關窗戶,正打算把窗戶關上,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小路上有個身影趴在地上在往草叢裡挪動。
他仔細看了看,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身影是傻寶,趕忙沖出去來到草叢附近,隻看到了一些血迹,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
“麻的,費半天勁就撈到這點東西……”
隐約聽到傳來低罵聲,孟妙繁看到肅聯的一個保镖從草叢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他給傻寶的食物和一些零零散散的錢。
保镖看到他,把東西塞到口袋裡,越過他打算離開。
孟妙繁回頭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你……”保镖疼得龇牙咧嘴,震驚地歪過頭,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鴨子手勁這麼大,慌忙叫道:“放手!是肅總讓我們處理他的!”
“傻寶去哪了?!你殺了他嗎?”孟妙繁心裡一涼,顫抖着聲音說:“肅先生為什麼要這樣做?”
“誰讓他自己找死,連肅總的貨都敢動?你以為肅總真的像表面那麼溫善可親嗎?還不是你長得好,想睡你。”保镖猥瑣的笑着說,見他失神趁機用力推開他,拔腿就跑:“你有種就去找肅總對峙,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不然你碰了肅總的逆鱗就等着跟那個傻子一樣被扔到海裡喂鲨魚吧!”
孟妙繁看着消失的背影,轉身越過草叢往海邊的礁石灘跑去,在岸邊看到他送給傻寶的外套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扔在一旁,岩石上殘留的斑斑血迹已經快被海浪隐沒了:“傻寶——”
除了大海的嘯聲和浪拍礁石的白噪聲,沒有任何人回應。
孟妙繁失魂落魄地拿着那件破掉的外套回到木屋,坐在沙發上用針線細細縫補好,洗幹淨挂起來。
他要穿着這件衣服,提醒自己要清醒地記住……肅聯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