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是一直看着箫玉的,聽到這話不由笑了起來,他本沒有讓箫玉花費的意思,但箫玉的回應實在有趣:“一出手就是二十萬兩的人,怎麼會沒錢呢?”
“讓仙醫見笑了,是我考慮不周,來時忘了帶些錢在身上。”
“你叫範箫,我以後就叫你阿箫吧”,楚雲飛道。
他的話轉變太快,箫玉反應過來時,被阿箫這個稱呼驚的一愣,這仙醫是怎麼了,突然叫的這樣親近,過了片刻才回道:“仙醫弄錯了,我不叫範箫,而是範箫玉,先前在客棧時沒有跟仙醫說清楚。”
“無妨,我就叫你阿箫”,楚雲飛道,“你也不必叫我仙醫了”。
“那我該如何稱呼仙醫?”
“楚公子吧。”
從酒館出來後,兩人在小城逛了起來,購買一些衣物用品。
大約是有了一起“逛街”的友誼,關系又拉近了一步。
箫玉邊走邊問楚雲飛:“楚公子說我中的毒叫寒芽,那它好解嗎?徹底解掉它要多久?”
楚雲飛走在前面,聽完這話回道:“它無解。”
箫玉腳步一頓。
楚雲飛又接着道:“寒芽這種毒是與宿主共生的,從它進入你身體的那刻起,便開始與你的心髒融合,你的心髒就是它生長的容器,一旦受到寒冷刺激,它就會發芽生長,源源不斷的滋生毒素,然後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箫玉聽得手心微微汗濕。
“你中寒芽十幾年,它早已跟你的心髒融為一體,可以說你的心髒便是寒芽,寒芽便是你的心髒。”
箫玉嗓子有些發幹:“那我該怎麼辦?”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抑制寒芽滋長,隻要它産生了毒素,便将毒素清除”,楚雲飛停下來,回頭看向箫玉,“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樣,你體内的毒不是被清除過嗎。”
“楚公子的意思是,我要一輩子小心翼翼,時刻注意自己體内的寒芽毒素”,箫玉也看向楚雲飛道,“可你不是說能解嗎?”
“我能想辦法幫你解,但什麼時候想出辦法,卻不好說。”
“所以我跟着楚公子走,根本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你的毒若不解,你可以一輩子跟在我身邊”,楚雲飛保證道,“你如今最好的去處便是跟我在一起,我會用不傷害你身體的方法,幫你抑制寒芽,清除毒素,否則你的壽命不會長久的。”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楚公子”,箫玉扯了下嘴角想笑,卻實在笑不出來,剛找到仙醫的喜悅蕩然無存,腦中都有些茫茫然,“楚公子為什麼要這樣幫我?是對這種奇毒懷有鑽研之心嗎?”
“并不是”,楚雲飛轉回身,繼續往前走了。
箫玉沉默的跟在楚雲飛身後,已經毫無說話的心情。
“我與你說件往事吧”,楚雲飛忽然道:“我出身醫藥世家,父親是家中族長,他早年外出遊曆時,曾受過一人救命之恩,後來那位恩人找上門來,請他幫忙研制一種毒藥,父親起初拒絕了,因為祖上有訓,可以不救人,但不能害人,後來不知為何,父親又同意了恩人的請求,隻是祖訓不可違,他研制出毒藥給了那位恩人,自己則主動從族中除名,出家遠遊了。”
“楚公子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楚雲飛沒有回答。
箫玉腦中遽然閃過什麼,又道:“你父親研制的毒藥叫什麼名字?”
楚雲飛依舊沉默。
“寒芽?”箫玉猛地停下腳步。
楚雲飛走了幾步後,也停下來,回過身道:“是,這世上隻有一顆寒芽。”
“怪不得你說隻有你知道它的名字,原來是出自你父親之手”,箫玉直直看着楚雲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情來面對眼前人,“那是誰給我吃的毒藥?”
“這個你應該最清楚,你的仇人我怎會知曉”,楚雲飛卻道,“父親也隻是提過幾句,并沒有說的很詳細。”
箫玉啞然無語,他的仇人?他會有什麼仇人?他來之前不過是個窮人家的孩子,誰會費心費力的去害他,他看着楚雲飛,又道:“所以楚公子放話隻救不治之症,隻解不解之毒,是為了尋我?”
“算是吧,也并沒有抱着尋到的心思。”
箫玉久久沒有說話,他心中雜亂無章,眼前的這位仙醫,說是仇人根本算不上,可說是恩人好像也不是。
楚雲飛又走了回來:“走吧,跟我在一起才有解毒的可能”,他說完這話,直接攬住箫玉,施展輕功飛了出去。
在一處高聳的山峰腳下,楚雲飛将箫玉放了下來。
仰頭看着眼前的山峰,箫玉問道:“楚公子說的安靜之處,就是這裡嗎?”
“是,這裡上去了可就不好下來了”,楚雲飛回道,“你若準備好,我便帶你飛上去,隻是解完毒之前,估計你也下不來幾次。”
箫玉思索片刻後,“嗯”了一聲。
話音剛落,楚雲飛便攬住箫玉,往山上飛去。
山體陡峭險峻,上面長滿了高大的樹木,不說爬山的難度,單單是掉在這個森林中,恐怕都會迷路的。
一直來到山頂,楚雲飛将箫玉放了下來,山頂有片平坦的空地,空地上用籬笆圍了個小院。
箫玉跟着楚雲飛走進小院,隻見院子裡擺了幾個架子,架子上晾曬着些藥草之類,連旁邊空地上也種了些草藥。
看來這裡一直有人居住的,而這居住之人,應該正是楚雲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