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
她手腕一緊,她蓦地睜開眼睛,撞人他深邃漆黑的眸底。
擒着她的手微微加重力道,他發現她在玩他的頭發,她立馬松開手中的墨發,似是不經意問道:“郎君就這麼讨厭我?”
他楞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這麼直白說出這些話,握着她的手倏地松開,白皙嬌嫩的皮膚泛着紅印,他蹙了蹙眉。
讨厭她,很奇怪這麼久,他從未有過這個念頭。
他不喜歡被别人盯着看,隻要跟她待在一起,他總能感覺到那雙清澈的眸子在他身上來回窺視,他起初很不舒服,恨不得把她雙眼蒙上,漸漸發覺她不止會這樣子看他,那雙眸子就像精靈般靈動,見到其他人也會這樣,對新鮮物充滿好奇。
她不會像普通女子舉止矜持守禮,反而過得很灑脫,性格直率,絲毫不在意那些規規矩矩,隻管自己歡喜,從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她總會有意無意的靠近他,他仿佛置身于花海柔鄉裡,渾身都是她帶過來的芳香,擾亂他原本平靜的心境。
他很抗拒這樣的自己,他想遠離有她的地方,卻又躲不過,逼得他一次次靠向她,無法安心遠離她,生怕他一離開她就會出事。
他合上藥瓶,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慢條斯理拿着手帕擦拭着手指殘留下的藥膏。
他對視上她的目光,回道:“不讨厭。”
她發髻上的步搖輕晃,雙眸明亮笑着凝視着他,看她這般歡喜,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
隻見她從底下櫃子拿出了一壺酒,接着往酒杯倒滿,清甜的果香飄散出來,她倒了兩杯酒。
“郎君喝一杯,這是果酒,不醉人,不對,忘記了你很會喝酒,反正這個酒很好喝,我已經試過了。”
她舉着酒杯遞到他面前,他隻是看了眼她,便拒絕道:“我不喝,你也不準喝。”
一想到她喝酒就亂來,他快速接過她手中的酒杯,順手把桌上一整壺酒也端走,這次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她喝酒。
她眼看着酒壺被他端走,伸手想攔住他,擡眼便看到他微眯着深眸看她,眼神甚至夾雜幾分莫名的意味。
她縮回手,輕咬着下唇,他難道是在害怕,怕她像昨晚一樣,喝醉後咬着他手不放。
“昨晚是我不對,對你做出那種事。”她視線停留在他手掌處的齒印,他估計覺得她是一隻小狗,總是亂咬人。
李璟熠抿了抿薄唇,眼神微閃,神色複雜偏過頭不去看她。
王莐曦:“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手,我發誓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她看着他,身子悄悄探了過去,手慢慢靠近那酒壺,還沒接觸到酒壺就從她眼前消失。
他端走酒壺,輕蹙着眉看着她,“既然犯了錯,那就改,這酒不準喝了。”
他以為她想起昨晚那件事,還好她隻記得咬了他手。
她一臉惋惜看着那壺酒,是她有錯在先,這次就聽他的不喝了,她靠在軟墊上,吃起了糕點。
返程的路上夜已經深了,他們沒有找到客棧,隻能不停歇趕路回去,馬車裡很寬敞,小憐為了大小姐能休息好,鋪上厚厚一疊棉被,讓王莐曦能舒服躺着睡覺。
現在天氣冷了,大小姐又怕冷,所有出門這些保暖的衣物棉被都備了很多,就算露宿外面也能确保不凍着。
王莐曦抱着棉被對着李璟熠說道:“郎君我幫你鋪上棉被,今晚就委屈一下,将就睡在這裡。”
李璟熠:“不用了,我坐着休息就好。”
這車廂很大,可兩個躺着确實有些擁擠,她看着他挺直腰闆坐在那裡,一副正人君子的摸樣,她彎起眼,壞笑道:“我們又不是沒睡一起過……”
李璟熠難以置信的看着她,手指微微收攏褶皺了身上的布料,她就這麼不知羞說了出來,真的是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矜持的樣子。
王莐曦見他沉着臉,見好就收,趕緊裹着棉被躺了下去,今天泡了溫泉,一身酸痛都緩解了不少,現在反而很累很困,她對着李璟熠說道:“郎君,你不睡,那我睡了。”
他端端正正坐在一旁保持着安全距離。
她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他用得着這麼防着她。
她花容月貌,含苞待放的少女,她還怕他趁她睡着後圖謀不軌。
想着想着她就合上了眼,翻身背對着他睡了過去。
馬車緩緩行駛在寂靜漆黑的路上,王莐曦已經進入了夢鄉,車廂裡隻剩下淺淺有規律的呼吸聲。
李璟熠餘光瞥去她已經沉睡,棉被裹緊她全身,隻露出她雪白姣好的面容,安分乖順的睡姿她堅持不到一刻,棉被底下鑽出一隻小巧精緻的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