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野外無人知曉,既能撇清所有嫌疑,又能堂堂正正取而代之。
她能想到這些,那他們肯定也會這麼想,趁這次機會殺了她。
“若是舍下所有,變得身無分文,是不是就能活得久一點。”她的聲音很輕,冰冷至她腳底蔓延到手心,她攥緊了衣裙。
李璟熠沒有回答她,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收攏,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王莐曦:“我冷。”
王莐曦咬着牙齒冷得發抖,她為了方便騎馬,沒有穿多厚的衣裳,現在在山裡,到了夜晚愈加感到冷,她抱緊膝蓋,蜷縮成一團哆嗦在他一旁。
僥幸逃過那些人的追殺,可這刺骨的寒冷讓她更加難熬,本來她就怕冷,手腳常年冰冷,身體溫度比别人還要低。
這麼冷的環境下她也睡不下去,今晚注定漫長,估計她不死也會凍壞身體。
她正悲哀的想着,倏然她身體騰起,暖呼呼的溫度包裹住她全身,淡淡的清香鋪面而來,她驚愕想要擡起頭,卻被一掌壓住肩膀。
“不準亂動。”頭頂傳來他清冷而不容逾越的氣勢。
她縮着脖子不敢擡頭,不可置信她現在坐在他懷裡,柔軟纖細的十指淩亂纏繞着。
她屏住呼吸,幹燥的雙唇咬得紅潤,像被封住一樣,遲遲張不開唇,蓦然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她靠在他身前,感受他渾身滾着熱氣,她身體的溫度漸漸回升,不再冷得顫抖。
寂靜中隻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他們沉默無聲,沒有打破這沉靜,又有些局促的氛圍。
她坐在他腿上不敢亂動,穿着蓮花繡花鞋的小腳,輕輕蹭着地上。
“你不要誤會,隻有這個辦法……可以取暖。”他别開臉望着不遠處,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
她微微擡起眸,俊美的側臉,曲線優美高高的鼻梁,繃緊的下颚,見他比自己還要拘謹,她輕笑出聲,瞬間緊張的情緒消失。
她又想逗他了,剛擡起手頓了頓,又默默收回了手,要是他惱了,她又要挨凍了。
她柔聲道:“我相信郎君的品行。”她眼皮漸漸沉重,閉上了眼睛,靠在他身前沉睡過去。
身前傳來她均勻的呼吸,溫香索繞在他周身,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動,幾縷青絲落在他手背上,細微的癢意似在撥動人心,他的心根本平靜不下來。
看着她凍着瑟瑟發抖,像隻小狐狸般可憐兮兮的,他心一軟,就把她抱了起來。
他經常練武,身體比普通人強健許多,這點冷他能抗住,隻是她身嬌體弱,估計受不住這寒氣,要是病倒在這裡,隻會更加麻煩。
身前傳來異動,他垂下眼眸,涼滑的小手不安分的伸進衣裳,他呼吸一窒,把她的手拉出來,不一會兒她又伸了過去。
這次他沒有拉開她,隻是深深看着她熟睡的臉,須臾,身體往後靠在崖壁上,身上的溫軟也跟着貼了上去。
他抿了抿薄唇,臉上滿是無奈,這也是他自找的,嘴角揚起苦澀的笑。
…………
寒劍流淌着腥紅,一滴滴落下蔓延一地,周圍彌漫着陰森的氣息,在場的人都面露恐懼,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廢物,殺個人都不會,誰讓你們動她,她要是出事了,你們的下場就跟他一樣。”齊旭陰沉着臉,長劍像丢垃圾般,丢在早已斷了氣的屍體上。
齊旭翻上馬身,對着宇青冷聲道:“清理幹淨這裡,不要留下一點痕迹。”
說罷,驅使着馬飛馳消失在林中。
***
“王馨宜,真的是你。”
暮恬恬認出王馨宜的身影,雖然她戴着面紗,但她還是能看出這人就是王馨宜。
她擋在王馨宜面前,眼神滿是不屑。
王馨宜對着她淡淡一笑,“恬恬是你,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
暮恬恬嫌惡的别過頭,沒給她好臉色,态度很不好的對王馨宜說道:“我非常不想和你說話,隻是我今日分明看到你,你在馬場見過莐曦,對不對?”
王馨宜看了幾眼暮恬恬,并沒有對她說謊,點頭承認見過她。
暮恬恬:“你做了什麼?”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王馨宜來這裡的目的,肯定是來做什麼壞事。
王馨宜聲音委屈:“我隻是跟莐曦說了幾句話,我沒有做過害她的事。”
暮恬恬半眯着眼,就知道這事跟她脫不了關系,她雙手交叉在胸前:“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害莐曦,是誰害莐曦,我一定會查出來,要是讓我查出是你幹的,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一定不讓你好過。”
王馨宜咬了下唇,裝作無辜的看着暮恬恬,心中暗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