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熠眼眸直視着前面,緩步抱着她走了出去。
她低着頭在他懷中試圖掙紮,卻被他如鋼鐵般的手臂緊緊固定住,酒勁一上來,攥着他衣襟的手松開。
暮色中,她望向那片漆黑神秘的無底洞,眨眼間就把她吸走,她不斷地往下墜,直到被黑暗淹沒。
一路上他都沒垂眼看向她,直到他聽到淺淺的呼吸聲,他才低頭看向她,她渾身帶着酒香,軟綿綿靠在他懷裡。
王莐曦溫順地睡在他懷中,朱唇微微啟動,含糊不清說呓語,他屏住呼吸,傾耳聽她在說什麼。
“郎君……喝……李璟熠……”
她的臉貼着他的衣裳,輕輕剮蹭着,冰涼柔膩的小手亂竄着,找到一個暖呼呼的位置,才停止躁動。
他渾身緊繃,盯着那不安分的小手,呼吸沉重,他身穿墨綠色對襟長袍,他常年習武不方便穿太厚,衣裳布料都不是很厚,能清晰感到她的手很冰冷。
他劍眉擰緊,他沒接觸過女人,他的母親在他出生不久後就過身了,一向潔身自好的他,從不碰女人一根手指。
她的手竟這麼冰,綿柔如雪般細膩,如一塊精雕細琢的冷玉。
***
第二天一早,日上三竿。
王莐曦是被暮恬恬從床上拉起來,狩獵比賽都已開始,暮恬恬也跟她一樣起晚了,她風一樣的奪門進來,把她叫醒。
王莐曦醒來,已經不見李璟熠的人影。
暮深非常不放心自家妹妹,不斷叮囑她不要亂跑,等他打一隻好看的皮毛給她。
當然暮恬恬是不可能聽哥哥的話,待他們進林子,轉身就拉着王莐曦來到馬場,為她挑選了一匹駿馬。
王莐曦站在白馬下,聳拉着腦袋,“我不太會騎馬。”
她高中的時候學過騎馬,也是一時興起,過了那新鮮感,她就沒再去過馬場。
暮恬恬牽着一匹紅色馬,“沒事,這些馬都很溫順,我們就在馬場跑幾圈,不去那山裡就好。”
王莐曦摸了摸白馬的頭,看了眼馬場上沒有什麼人,騎一圈應該沒事。
王莐曦穿着一身石榴色綢緞緊身騎馬裙,她擡起腳踏上馬镫,借力翻身上了馬,手拿着缰繩。
“不錯啊,莐曦,還說你不會騎馬。”暮恬恬看着她幹淨利落的動作,打消了她剛剛的顧慮,還以為她真的不會騎馬,就算有人牽着馬,她還是不放心。
王莐曦:“我就這個動作比較熟悉。”
她沒有騙暮恬恬,這确實她熟悉的動作,想到第一次騎馬,不會上馬,教練怎麼教她都不會,氣得數落了她一通,被教練這麼一說,瞬間燃起了她的勝負欲,咬着牙不斷練習。
王莐曦緩緩驅使着馬,慢悠悠繞着馬場,在山裡的空氣就是好,幹淨又清新,在這裡沒有一點雜念,可以盡情享受這美好風光。
暮恬恬經常騎馬,馬術比較精湛,騎着紅馬奔馳着,她騎得很肆意潇灑,絲毫沒有顧忌。
暮恬恬騎了一圈,又來到她身邊,朝着她說道:“莐曦,你騎快點,這樣才好玩。”
王莐曦收緊缰繩,害怕的搖了搖頭,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不能再快了。
王莐曦:“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暮恬恬見說不動她,隻好作罷,加速了馬步,飛快從她眼前離開。
“王莐曦。”
熟悉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她回頭看去,隻見王馨宜一身桃紅色緊身裙,臉上蒙着面紗,隻露出一雙杏眼,恨恨的瞪着她。
王莐曦轉頭不想理她,真是陰魂不散,哪哪都有她,不在家好好養病,來這裡做什麼。
王馨宜見王莐曦無視自己,騎着馬擋到她面前,“王莐曦,我叫你,你聽不見嗎?”
現在的王馨宜完全變了個人,失去以往的溫婉形象,不在她眼前惺惺作态,裝做溫柔姐姐。
王莐曦拉着缰繩,漫不經心的看向王馨宜。“嗯,看不見。”
王馨宜被她激起怒氣,要不是因為她,她需要蒙着面紗見不了人,現在看到她更是一肚子惡氣。
王馨宜手中的鞭子緊捏着,惡狠狠瞪着她。
王莐曦盯着王馨宜的面紗,似笑非笑的說道:“姐姐這個面紗真好看。”
王馨宜瞬間被她點燃怒火,舉起長鞭往她這邊揮來。
她忙不疊地調轉馬頭,可還是沒有避開,長鞭還是甩在了馬背上。
馬長嘶一聲,揚起蹄子飛奔了起來,蓦然的加快讓王莐曦慌了神,雙腳不由自主夾緊馬身,手緊拽着缰繩,馬受了驚吓,已經不受她控制,飛快的朝着前方跑去。
她咬緊牙關看着前面,暗道不好,再往前就是密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