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都是鏡子,一看腦袋都發漲,陳煜寒不明白這樣設計的意義何在,賀衍第二個走進來,兩人站在進門的地方,看着面前數不清的自己和陳煜寒,自然地拉起手,面對陳煜寒疑惑的目光時冷靜解釋,“這麼多你,我怕分不清哪一個是真正的你。”
鄒磊帶着杜綿在外面等他們,大樹底下好乘涼,他們選擇乘涼,也順便有個二人世界。
遲尚軒進門一聽這話,覺得有道理,拉着後來的張博深,被甩了。
“你沒聽賀哥說的嗎?”遲尚軒不滿又委屈,“别一會兒你找不到我們,有你哭的。”
“我才不會哭呢。”張博深說,“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我也不瞎。”
陳煜寒有點尴尬,感覺此言有理,但是他犟,非得跟張博深作對,牽着手和賀衍先走一步,不管後面又吵起來的兩人。
地面鋪上長而軟的地毯,踩在腳下不太踏實,陳煜寒沒留神一頭撞在前面的鏡子前,賀衍把他拽過來,“不好意思。”
陳煜寒被撞的發懵,手摸額頭輕輕揉着,“什麼?”
“沒及時提醒你。”賀衍說,“沒有下次了。”
“又不怪你,”陳煜寒離他更近了些,“是我自己沒長眼,不關你的事。”
“我拉着你,就得負責。”
陳煜寒心裡一暖,但嘴硬,“那你以後是不是随便拉個人就得對人家負責了?”
張博深和遲尚軒應該是走到另外一條道了,聲音隔着身前的鏡子傳來,很吵,擾得陳煜寒的心更亂了。
他知道賀衍不是自己嘴上說的這種人,但還是不過腦子地問了,問出口後又覺得不妥,但是他還是繼續硬着頭皮說 : “我以前覺得兩個男人拉手賊别扭,現在感覺其實也還好。”
賀衍另一隻握緊的手冒出汗,不知是緊張還是單純天熱,他不經意地展開那隻手掌,讓空氣中流動的風吹一會兒,回答陳煜寒上一個問題,“我不是很随便的人。”
“我沒說你随便。”陳煜寒覺得賀衍好像誤會了。
耳邊傳來輕笑,然後賀衍很認真地說,“我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直喜歡。”
“現在有嗎?”陳煜寒問他,“有喜歡的人嗎?”
賀衍看着他,逗他,“不知道。”
陳煜寒想刨根問底,問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張博深一大聲賀哥吓他一跳,聲音隔着層層鏡子,在迷宮中盤旋了好幾圈,見沒人應他,又繼續大聲地叫,“賀哥!陳煜寒!你倆在裡面睡着了?”
遲尚軒自認成績不及裡面那倆,腦子卻不輸,就比如現在,是他和張博深先他們一步出來,他有些神氣地補充,“我們早都出來好久了!”
話被終結,陳煜寒含着幽怨和怒氣,也大喊一聲,“知道了!你們最聰明了!”
臨走前,鄒磊給杜綿買了一個蛋糕,說是吃甜的心情好。
杜綿拒絕:“我回家也沒法交代啊,不要不要。”
鄒磊把蛋糕硬塞進杜綿手裡,無恥道:“要不你說是你男朋友給買的?”
杜綿毫不留情地一腳朝他踢了過去,說道:“滾!”
當天晚上。
【鄒磊:你媽媽問你蛋糕哪來的沒?】
【杜綿:問了,我說路上交二十掃碼送的。】
【鄒磊:阿姨能相信?!】
【杜綿:相信。】
【鄒磊:......】
【杜綿:她說還挺好吃,叫我明天再去掃一個……】
第二天一早,鄒磊回到教室,昨晚忙着趕作業大晚上才睡,現在正處于蒙圈狀态,杜綿一坐下就往他的桌前遞了一瓶牛奶。
“諾,先天不夠,後天來湊。”
鄒磊一聽杜綿這樣說,眼睛立馬睜大,“你歧視我身高!”說完站了起來,把桌上的牛奶推了回去,“這是對我的侮辱,我不要。”
“愛要不要,我給賀衍。”杜綿朝鄒磊翻了個白眼,轉身将那瓶牛奶遞給賀衍。
“我也不要。”杜綿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了賀衍冷冰冰的聲音。
“......”
“那你剛剛還給我!”鄒磊咆哮道。
杜綿嫌鄒磊太吵,毫不留情地拍了他一下。
“卧槽。”鄒磊摸着剛剛被打的位置,“你這是家暴!”
杜綿沒理他,繼續對賀衍說:“賀衍,你這樣容易沒朋友。”
說完扭頭開始看書,沒繼續理睬鄒磊。
陳煜寒假裝剛剛睡醒的樣子,一睜開眼睛就好像别人欠他百八十萬的樣子,盯着賀衍桌上自己早上放的那瓶牛奶,越看越不爽,最後直接拿起,“我喝。”
一口氣就一直吊在那瓶牛奶裡,差點沒上來,弄得自己直咳嗽。
賀衍拍着他的背,“喝那麼快幹什麼?”
“你不喜歡喝,那隻能我享受了。”陳煜寒假裝毫不在意地繼續一口氣喝完,并随手将瓶子投進垃圾桶,由于力氣過大,發出的聲音過于嘹亮,前面的鄒磊和杜綿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陳煜寒。
“看什麼看!”陳煜寒紅着臉說。
杜綿搖頭:“啧,脾氣挺大啊!”
鄒磊:“啧啧啧,腦袋大,脖子粗,不是高管就是夥夫。”
陳煜寒扯下賀衍手中的小甘朝鄒磊扔過去,“你才腦袋大,你才脖子粗!”
手中一空,賀衍虛無地捏着空氣,“……”
陳煜寒轉過頭來,見賀衍肩膀一直在抖,繼續說:“你笑屁你笑,再笑把你牙齒錘掉。”
賀衍也不管陳煜寒怎麼說,單單隻看他那炸毛的樣子就想笑,簡直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