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賀衍,不自然地移開目光,“明天我去看看。”
挂了電話,賀衍說:“我剛剛也是開玩笑的。”
陳煜寒正低頭發着消息,順口問道:“什麼?”
“我們是朋友。”賀衍看着陳煜寒的發旋,心裡歎氣。
果不其然,陳煜寒倏地擡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笑道:“我就知道你跟小時候一樣。”
“什麼?”
陳煜寒:“嘴硬。”
——
第二天一早,陳煜寒敲響賀衍家房門,拉着他去自己房間琢磨習題。
這是他的暑假作業,實在寫不完就隻能厚着臉皮拉賀衍幫忙。
“幫幫忙啦。”陳煜寒把作業平鋪在賀衍面前,然後擡手給他捶肩膀,十分殷勤地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當做件好事,反正也不虧,是吧?”
賀衍挑眉,“你這說的是人話?”
陳煜寒不跟他計較,轉而換成捏肩,“你看這個力度合不合适?”
“……”賀衍閉上眼睛感受一下,然後說:“還湊合。”
“嘿嘿。”陳煜寒聽到這裡停下動作,等賀衍睜開眼睛後就看見他下巴一揚,意思是可以開始動筆了。
賀衍無語,“我還沒答應幫忙。”
“可你已經享受我的服務了。”陳煜寒貼心把筆遞過去,“我的服務很值錢的。”
“我的時間也很值錢。”賀衍把筆推回去。
陳煜寒重新把筆遞過來,“再值錢你人還不是坐這裡了。”
賀衍盯着他沒搭腔,本來也沒打算真的不幫忙,無非就是想逗逗他而已。
他接過筆,也罷,就當複習吧。
陳煜寒笑了,心想自己也是幫他提前熟悉這邊的題型和技巧而已。
可對方卻不這麼認為,賀衍想,某人還真是不算客氣,明明那麼容易尴尬的人,和自己在一起臉皮居然厚得能當防彈衣?!
那這應該,也算是特别的吧。
再者,他也挺樂意做習題,畢竟很長時間沒有做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記得多少,正好可以檢驗檢驗。
陳煜寒自覺體貼,問同班寫完作業的鄒磊要了一份,準備讓賀衍照着抄,沒想到賀衍提筆就寫,行雲流水一點也不含糊。
看到賀衍的操作,他連忙道:“我天,你别給我亂寫啊!”
一邊說一邊擔心地湊過去看了幾眼,又懷疑地坐了回來。
賀衍一上午的時間都在習題裡,陳煜寒自愧不如。他對賀衍的幫助感恩戴德,貼心遞去幾顆大白兔奶糖被拒後,又灰溜溜地收回來自己品嘗。
他看着賀衍埋頭解題的模樣入神,猛然間想起昨天答應陸餘白的事。
什麼記性?差點忘了!
他起身穿上衣服,對賀衍說:“要不要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賀衍回頭看他,轉着手上的筆,碎發擋住眼睛,距離過近,能直接看清他眼下的痕迹。
是受傷留下的疤印,還是胎記?
陳煜寒沒有問。
他回答賀衍的問題,“看我表弟還活着沒,順便帶你理理發?”
賀衍看着他沒說話,他又解釋說:“你這個長度的頭發,被學校主任逮住能一剪刀給你剪了。”
——
他們推門出去,看見宋菁和李文希正在手機上購物,聽到動靜,宋菁頭也不回地說:“飯在桌子上,還熱着呢。”
“好。”陳煜寒走過去給賀衍盛了碗飯,讓他吃完再走。
桌子上的菜被他夾了遍,等被賀衍制止住後才停下來。
賀衍看着自己碗裡滿出來的菜,“我有手,自己會夾。”
陳煜寒收回手,笑道:“行吧。”
宋箐說今天帶李文希出去走走,研究一些小吃,以後做給賀衍和陳煜寒吃。
陳煜寒開玩笑:“那我們以後有口福了。”
說完和賀衍一起出了門,到宋時忱家時,他們就聽到宋時忱跳樓的消息。
“跳樓?”陳煜寒說,“這是二樓。”
“一開門就跳下去了,跑得比誰都快。”宋時忱媽媽說,“肯定又去哪裡鬼混了。”
他們沒在宋時忱家裡呆太久,出門找了家理發店剪頭。
理發師看着鏡子裡的賀衍,開玩笑說:“你這樣子是班草吧。”
“沒有。”
“不可能,”理發師不相信,“我這眼光不可能出錯。”
賀衍笑笑沒說話,陳煜寒在旁邊問:“姐姐你看我倆誰比較帥?”
理發師看着旁邊嘴跟抹了蜜一樣甜的陳煜寒,笑道:什麼姐姐啊,我都快五十了。”
“不會啊,看着也就比我們大幾歲。”陳煜寒說,“你不說我們都沒看出來,說你二十五都有人信。”
理發師笑得合不攏嘴,“真會說話,能騙不少女孩子吧。”
“哪有,”陳煜寒否認,“我實話實說而已。”
賀衍透過鏡子看陳煜寒,無奈低頭笑着,心想這嘴巴不得了。
宋哲最近總是提着很多東西過來看望李文希和賀衍,也給宋箐家帶了很多東西。
李文希總是說宋哲,說他亂花錢,下次如果再帶東西他就不用來了。
日子仿佛在一天天的好起來,賀衍也很少再做夢,夢到那些令他惡心恐懼的事情。
但對于陳煜寒來說,可能恐懼的事情就是快開學了,于是他突然沒來由的發起了燒。
賀衍調侃,“這不會是你逃避開學的招式吧。”
聽到賀衍的話,他翻了個白眼,沒說話,看見宋菁敲門進來給他送了藥。
宋菁沒好氣地說:“記得吃藥,不吃燒死你。”
“……”
宋菁把藥放在桌上,看着賀衍,“小衍你幫阿姨盯着他把藥吃了。”
賀衍說好,然後她又繼續看着陳煜寒,無奈又好氣,“吃個藥還要人看着,多大人了真不害臊。”
說完沒等陳煜寒反駁就開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