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和人嘗試把已經歪到天際的話題扭轉過來:“那個,還沒有說為什麼我的辦法不行呢。”
“啊,對,正事要緊”,橘清原裝模作樣咳嗽幾聲。
“因為白井還有一項特殊能力,通過構成幻覺,讓你看到或者聽到心中遺憾之事,這時,當你看到這些還能無動于衷嗎?隻要稍微加強力度,普通人都會移開視線去看心中遺憾之事吧?如此便讓白井得逞了。”
橘清原豎起手指擋在鈴木和人嘴唇前:“不要說你能抵擋住内心的誘惑,你沒這麼厲害,而且白井完全可以趁你眼睛幹澀眨眼的時候讓你死去。”
鈴木和人默默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表示自己不再說話。
山村端紀抿了抿嘴,感覺氣氛沒有之前這麼緊張了,她這才注意到這個房間裡的人,各個顔值都有點超标。
按捺住顔值濾鏡,她突然放聲尖叫,才放松的心一下子又緊繃起來,因為在牆角站立着歪着頭、不知何時出現、無聲注視着他們的白井!
其餘幾個普通人順着山村端紀的視線看過去,也發出尖叫。
“呼,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可不想把寶貴的假期浪費三天在你身上呢”,橘清原慢悠悠轉身,剛才還在牆角的白井已經伸出手指快接近他的後腦勺了。
橘清原一轉身,白井漆黑的手指無限接近他的眼睛,但藍色的靈力阻隔着使其不能再進一步。
“如何?我送來的妖力是不是讓你本就不富裕的智商更低了?光惦記着莫名增長的妖力使你不再局限于三天才能殺一人的束縛,卻沒有想這力量從何而來。”
空間出現鏡子破碎的裂紋和聲音,空間鏡面翻轉,小小的房間似乎被無限延展,白雪和春花的氣息彌漫在鼻間。
神光大放,松枝花朵贊頌春日光景,樹條卻與冰枝相交錯,兩人隔着鏡面掌心相貼。
一人淡粉發梢與嫩綠衣衫相襯,頸間垂落的銅鈴折射日光,似春熙,如嫩芽,腰間垂落的花枝含苞待放;另一人珠串流轉清冷藍色耀光,冬陽靜靜灑落發際肩側,身後羽飾繩結交織,皚皚白雪染上衣裳。
——時光荏苒,鏡映冬春,這便是神器「雲外鏡」。
早在他第二次用雷劈白井的時候就趁機朝其體内灌入了龐大的妖力,原本隻是用作标記位置和必要時間從其體内引爆。
沒想到腦子不正常的白井以為這是自己的力量,覺得自己又行了,偷偷摸摸跑過來偷窺他們。
于是橘清原發消息給五條悟,讓能擁有瞬移能力的他過來吸引目光,自己則是召喚雲外鏡來個存檔。
“哼哼,怎麼樣,五條演戲靠譜吧?要不是我是個咒術師,那奧斯卡還不是手拿把掐?是不是比夏油厲害多了?”
五條悟得意仰頭,像個瘋狂喵喵叫求着表揚的大貓。
“啊對對對。”
“小橘醬好敷衍啊,五條的心比冬天裡結冰的水還寒冷。”
“回去請你吃「浮華旬味」的東西,這樣夠誠意了吧?”
“好耶!”
「浮華旬味」是幾年前出現的售賣食物的小攤,菜品當場現做,隻不過吃什麼随廚師心情決定,但這并不影響食物的可口,舌頭再刁的老饕也說不出“難吃”這話。
五條悟曾經嗤之以鼻,不以為然,結果吃了一次後就念念不忘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小攤來去飄忽不定,這次吃了就不知道下一次還能在哪裡遇見,網上還曾掀起一股尋找「浮華旬味」的熱潮。
既然橘清原都這麼承諾了,那他肯定就有門道,五條悟開始期待起來,他還催促道;“那小橘你快點解決這個白井老阿姨吧。”
“之前我就在想,聽到名字就會在三天追殺目标,那麼,如果是一個神明級别的聽到你名字又會發生些什麼呢?看來經過幾百年,你的能力并沒多厲害嘛,就是有些可惜了,如果你不曾濫殺無辜的話,說不定會成為……”
橘清原看着倒在地上的白井有些歎息,因為這因村民的愚昧而被獻祭的情形與鬼燈和閻魔愛極其相似,若非白井已經殺了無辜之人,隻怕在對方報複完村民後會成為地獄的咒怨鬼神。
而鬼燈之所以不能動手消滅白井,一方面是地府不能幹涉現世,哪怕鬼神能進入現世卻不能使用力量,還有一方面就是希望白井能和閻魔愛做個伴。
閻魔愛生前的村子迷信山神,所以當時有個規定——人們每七年向“山神”供奉一個七歲的女孩,這樣之後的七年就是五谷豐登。當然,恰逢祭祀之年又正好年滿七歲的愛成了這個愚蠢規定的犧牲品,她成為了供品而且必須死。
後雖被竹馬仙太郎救下,卻被村民發現,村民逼迫仙太郎親手埋葬閻魔愛,閻魔愛絕望地憎恨着周圍所有的人,含恨而死。
後來,閻魔愛因悲憤爆發了潛在自己身體裡的靈力,在晚上複活,也為了報複,邊唱着《送七子》在村子裡走,邊向所到之處放出熊熊火焰。刹那間,村子裡到處都是哭喊聲,求救聲。
随後,閻魔愛被三眼蜘蛛拐到小地府當了地獄少女,直到被鬼燈發現三眼蜘蛛的問題,将她收編成正式地府鬼神。
但閻魔愛多少有些寂寞,所以鬼燈便期盼白井複完仇就停手,經由引渡進入地府,但沒想到有個咒術師蠱惑了白井,将其誘騙淪為追求力量犯下殺孽的怨靈。
白井嘶吼着,企圖發動幹擾橘清原的幻象,但微風輕撫,這幻象還未生成就消失不見。
“到阿鼻償還你的罪孽吧。”
鏡中空影,皆為虛妄,世間萬象,所生無常,是以雲岸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