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白色的蠟燭靜默燃燒,房間裡的燈光熄滅,但裡面是咒術師,陰陽師和大妖怪,反而有種刻意營造恐怖氣氛的滑稽感。
“傳說,某天杉澤村村内,一名21歲男子都井睦雄突然發狂,在兩小時内,拿着獵槍及日本刀,殺光全村33個人。犯罪後,男人也跟着飲彈自盡。”
橘清原簡明扼要地說着前提。
“但這其實是訛傳,這其實是貝尾村的津山事件,人們将其混為一談,但正因如此,其中的惡靈淪為半妖半咒怨的形态,同時屠村事件發生過後,當時的政府打算隐瞞此事,秘密将杉澤村所有記錄抹滅掉、從青森縣的紀錄中除名,從此再也沒人能夠找到杉澤村這個地方。”
虎杖悠仁乖巧舉手提問:“那清原你怎麼要去這裡處理事件啊?”
“因為有幾個作死的家夥非要尋找杉澤村,看看裡面是不是真的有惡靈,然後出不來,被有權的爸求到我這裡了”,橘清原語氣中充斥着看到蠢貨的意味。
“算了,說的故事到底不如真實經曆有帶入感,不如把你們的視角放進當事人身上在夢境中親身去經曆一遭。”
這個提議得到全體贊同,橘清原嘴角翹起一個微笑,夢境的蝴蝶悄然而至,所有人噗通一聲在地上昏睡過去。
*
在一輛行駛在崎岖小路上的汽車裡,虎杖悠仁在一聲聲“佳美醬”的喊叫聲中醒了過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産生一種自己的下面缺了點東西、空空蕩蕩的錯覺,虎杖悠仁将垂到前面的頭發别到耳後,對着嘴巴一張一合的男人說:“啊,抱歉,末村君,昨晚太疲憊了不小心睡着了。”
虎杖悠仁還沒來得及升起疑惑就被莫名的熟悉替代,他是今上佳美,剛才的男人叫末村幸治,而正在駕駛汽車的叫中村英二,他們約好了一起去探索傳說中的杉澤村,此時正在路上。
秋天的八甲田山被楓樹和花楸等染得或紅或黃,他們隻能根據傳聞在青森縣八甲田山的郊外邊開車邊尋找杉澤村。
中村英二煩躁地拍着方向盤上的按鈕,車輛發出刺耳的喇叭聲,因為他開着車繞了很久也沒發現村子。
“啧,這杉澤村真的存在嗎?怕不是真的就是一個謠傳,喂,末村,回程你來開。”
末村幸治悄悄翻了個白眼,然後回應“知道了,中村君。”
兜兜轉轉,不知不覺間一陣白霧蔓延過山林,中村英二猛地刹車,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腐朽的鳥居,還有像極骷髅頭的石頭,以他良好的視力能看清楚上面寫着“從這裡進入到裡面的人,無法保證性命安全”的字樣。
雖然有些恐懼,但發現未知靈異的興奮壓過這不安的情緒,中村英二停車下去,末村幸治和今上佳美緊跟其後。
明明他們到達的時間在中午,虎杖悠仁卻發現周圍的雜草上還遺留着清晨的白霜,可怖氣氛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但他對此并無看法。
一陣冷風吹過裙擺,虎杖悠仁下意識夾緊雙腿,莫名有種風吹蛋蛋涼的羞恥感,他摸不着頭腦,語氣夾着按捺不住的興奮對中村英二說:“中村君,我們現在要進去嗎?”
“當然啊,來都來了”,中村英二率先跨過鳥居進入村子。
末村幸治侃侃而談:“這村子原名應是‘小杉’,意思是‘小溪在杉木林中流過’,不過現在大家都稱之為杉澤村,所以佳美醬不用害怕,你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溪水聲。”
虎杖悠仁不動聲色地側身躲過末村幸治伸過來想攙扶的手,他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哈哈,多謝末村君了,不過不用麻煩,我還有力氣的。”
三人都穿過鳥居後,如同水波一樣的漣漪擴散,那石頭上紅色油漆寫的字樣從褪色斑駁一點一點泛起暗紅色,油漆像擁有了生命一樣扭動,最後變成一個嘴角勾到耳朵的詭異微笑臉。
“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嘛,除了爛房子,連個蟲子都沒有,真沒意思”,中村英二一腳踢飛地上的石子然後扭頭吐槽。
“不是啊,除了破房子,還有洗不幹淨的血迹”,虎杖悠仁撓撓頭,指着牆壁上噴射狀的血迹,“好奇怪啊,這麼久了怎麼那些血像才從傷口流出來的啊?”
“因為那些就是新鮮的血液。”
一道聲音冷不丁地出現,把中村英二三人吓了一跳。
虎杖悠仁聽着有些耳熟,轉頭卻看到一個陌生的老男人。
老人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們三人,語氣低沉,帶着認命的感覺:“果然就是你們這些不怕死的年輕人專門尋找妖怪,為妖怪源源不斷的提供力量。”
“這就是我的命嗎?”
老人搖着頭離開,身形佝偻,活活像個被吸幹精氣的骷髅。
“莫名其妙的老東西,神神叨叨,裝神弄鬼”,中村英二罵了一句。
末村幸治心生退意想離開這裡,但看到中村英二半眯着的眼睛,便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對方,要不是自己想巴結對方背後的中村官員,誰願意去當别人的走狗啊?
那個看着就知曉内情的老人即将在拐角消失,末村幸治看了一眼中村英二和今上佳美,心裡掙紮幾分還是決定跟上去,他快步跑過去追上老人。
“媽的,這雜碎搞什麼?”中村英二一句髒話脫口而出。
虎杖悠仁皺眉,落後幾步,明明自己應該感到害怕的,但是他伸出手指無意識律動,總感覺自己應該能揮出什麼攻擊才對。
自從自己從車上醒來就到處充滿違和感,他應該是在聽故事來着,虎杖悠仁站在原地沉思。
他鼻間嗅到花的氣味,神情一瞬間迷茫,然後就看到一張湊很近的、皮膚坑坑窪窪的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