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急,今日我且住下,明日一早再言。”
“好,那我明日再來尋你。”成春壽隻當這是自己二十五年來都不得好運才等來的天大機緣,眉眼間都算計好了未來天翻地覆的好日子,畢竟要是能從這位夫人手中得學半式,成元書院那群廢物怕是都要高看她不知幾眼。
“姑娘且慢。”然貴夫人攔了她的去路,“你且今日留在客棧,不可獨自歸家。”
“……為何?”
貴夫人眼中帶笑,“姑娘難道從來不知,你命格慣易吸引那邪物嗎?”
“你是說……方才那東西是被我吸引的?”成春壽驚訝。
她自然是不信的,得聞那易吸引邪祟的命格都得天獨厚,成元書院可是不會放過,那這二十五年她幾次報考失利,難不成是因為成元書院的考官都瞎了眼去不成……?
然則她心中細想想那群勢利學究們,覺得瞎了眼的可能也确實不小。
“那你……你住東娘隔壁如何?我替你引路。”說罷,成春壽小跑去關了客棧大門,又攙着‘半死不活’的東娘向着天字号客房走去。
于是這一晚上,成春壽似乎也沒能睡的踏實,腦子裡全然皆是自己得遇仙者後的美好未來。
什麼成元書院,啧,要是她能結交那位貴夫人,沒準兒城主大人都要給三分薄面才是……
次日
或許是歸于從小都藏不住事兒的臭德行,慣常遲到的成先生竟是晨光還蒙就從床上竄了起來,然則她又不好意思去擾了人家夫人休息,于是便跑去後廚親做了飯食,借了這由頭敲了門去。
可惜啊,左三下,右三下,就是不見人來開。
那一瞬她心底都蒙上了陰影,後悔着昨晚怎麼就沒問個清楚,卻仍是不能死心,便學堂的課也不講了,就這麼守在了門口去。
直到日上三竿,東娘都看不過去,徑直推了門,才發現貴夫人早就留了宿銀獨自離去。
那一刻成春壽的心底陰暗至極,她想着就是那邪祟半夜把人吃了都要比那夫人不守承諾跑了叫她心底痛快幾許。
于是連帶着去學堂教課的心情都跌倒了谷底,幾個學生被她訓的是叫苦連天,抄不完的書本還有背不完的考卷。
東娘勸她要看開一些,修者慣常都是來去無蹤的,隻成春壽依舊罵罵咧咧,便是今次天王老子在她眼前,都少不得要□□練操練。
于是東娘又想,春壽這般模樣也挺好的,還是如十幾年前一樣火爆熱烈……
——————
大言山
孤竹夏令得聞禾髅允了荼遺前去龍桑城查探時撒了好大一通火,直罵得禾髅摸不着頭腦。
“師姐,龍桑有疫,荼遺不過是代我去接無通來人,你何至于發這般大的火?”禾髅自知師姐對荼遺從來不滿。
“你——!”孤竹有苦難言,她不過忙于固陰境幾日,就叫龍桑出了岔子,“——龍桑有邪祟生亂,那城主已上禀了,哪裡又隻是疫病這般簡單。”
她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去同禾髅講講道理。
“邪祟又如何,荼遺雖說修為不多,可也自生靈脈,對付幾個邪祟可是綽綽有餘。”
“你——!”孤竹氣結,那荼遺見過闌赤樣貌,要是碰上了成春壽如何是好,“總之你快去将她喚回大言山,龍桑城之事我自有主張!”
說罷,她也不再聽禾髅如何回應,直奔了凡境龍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