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還沒好全呢！”林逸飛擔憂地看着父親，“别太勉強自己。”

“小孩子懂什麼？”林嘯輕哼一聲，“我在警隊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

林逸飛無奈：“好吧，但你得答應我，不能太累。”

林嘯看着兒子關切的表情，态度稍微軟化：“知道了，我就是來看看卷宗。”

這時，法醫張明瑞急匆匆走進辦公室，手裡拿着一份文件：“小巷碎屍的報告出來了。”

“确定是三個人的屍塊？”林嘯接過報告，皺眉問道。

“沒錯，”張明瑞推了推眼鏡，“除了羅旭光，還有兩種不同血型的組織。”

“能不能做個DNA檢測？”林逸飛想起電視裡看過的場景，不假思索地問道，“然後試着在數據庫裡找到匹配的DNA。”

張明瑞驚訝地看着林逸飛：“你知道DNA技術？”

“呃……”林逸飛尴尬地摸摸鼻子，這才想起來現在是九十年代，DNA技術還沒普及，“我看紀錄片學的。”

“我得說，你眼光很前衛，之前我可是小瞧你了。”張明瑞贊許地點點頭，“但目前的技術還不足以做大規模DNA比對，成本太高了。或許再過幾年會普及。”

“光憑借血型很難确定死者的身份。”林嘯皺眉說道。

案情陷入了僵局，辦公室裡一片沉默。

叮鈴鈴——

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

徐岩接起了電話，片刻後表情變得凝重：“是A市的周勇隊長。”

他打開免提，讓大家都能聽到。

“山海市的同事們，”周勇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我們在整理将案件現場布置成油畫的連環兇殺案現場證物的時候，也找到了HB鉛筆。”

“HB鉛筆？”林逸飛和林嘯異口同聲。

“沒錯，就藏在蠟燭旁邊，差點被我們忽略。”張勇繼續道，“這應該不是巧合了。”

“或許A市的案子和紅衣殺人案有聯系……”林嘯若有所思，“張隊長，我們這邊也在調查相關案件，可能需要你們提供更多細節。”

“沒問題，我會安排。”張勇答應道。

挂斷電話，林逸飛看着那盒從地下醫院找到的HB鉛筆，感覺案情的謎團越來越深。

“我提議去A市協助張勇隊長調查那起油畫殺人案。”他站起身，望向冷硯，“你跟我一起去吧？”

冷硯正在一旁喝咖啡，差點一口噴出來：“我？出差？”

“怎麼，不想去？”林逸飛挑了挑眉。

“啧，當然想去。”冷硯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說不定能看到一些奇特的犯罪現場，增長見識。”

聞言，徐岩點了點頭：“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走。”林逸飛伸了個懶腰，“對了，我想問問墨軒有沒有空，他在犯罪心理學方面很有研究，應該對案子有幫助。”

林嘯擡頭看了一眼兒子，嘴角微微上揚：“你倒是挺……呃，依賴他啊！”

“這是工作需要！”林逸飛連忙解釋，臉上卻莫名其妙地有些發熱。

然後，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沈墨軒心理診所的号碼。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後，熟悉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

“這裡是靈犀心理診所，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是我，林逸飛。”

“逸飛？”沈墨軒的聲音明顯柔和了幾分，“什麼事？”

“我和冷硯要去A市協助調查油畫連環殺人案，你要一起嗎？”

短暫的沉默後，電話那頭傳來翻日曆的聲音：“剛好我明天在A市有個心理學研讨會，本來打算今晚就過去。時間正合适，我們可以一起走。”

聞言，林逸飛心裡一喜：“太好了！那我們警局門口見？”

挂斷電話，林逸飛轉向冷硯：“墨軒也去，下午兩點警局門口集合，準備坐火車去A市。”

“知道了。”冷硯懶洋洋地揮了揮手，“我回去收拾行李。”

下午兩點，林逸飛拎着一個簡單的旅行包站在警局門口。

不一會兒，沈墨軒和冷硯先後到達。三人打了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票我已經買好了，還好有位置。”沈墨軒遞給兩人各一張票，“隻有硬座。”

林逸飛接過車票：“硬座？”

他看了看票上寫的K527次列車，忽然意識到這是他熟悉的綠皮火車，心裡不由一陣感歎：“九十年代果然還沒高鐵啊。”

“你說什麼？”沈墨軒疑惑地看着他。

“啊，沒什麼！”林逸飛趕緊搖頭，“就是感歎一下火車出行真是……複古啊！”

冷硯翻了個白眼：“複古？這可是當前最先進的出行方式了，要不你騎馬去？”

林逸飛讪笑兩聲不再多說。

綠皮火車緩緩駛入站台，車廂内人聲鼎沸。

三人找到自己的座位，艱難地把行李塞到了座位下方。

林逸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這種綠皮火車他隻在電影裡見過，現在真坐上了，感覺新鮮又有趣。

“怎麼，沒坐過火車？”冷硯看他東張西望的樣子，忍不住問。

“當然坐過，隻是……很久沒坐了。”林逸飛随口找了個借口。

火車鳴笛，緩緩啟動。

林逸飛望着窗外漸漸後退的風景，心情有些複雜。

在現代社會，他隻是個普通職員，因為暈厥體質經常被同事嘲笑；而在這個九十年代的世界裡，他成了一名刑警，還擁有一個雖然總體不靠譜但偶爾有用的系統……

“想什麼呢？”沈墨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沒什麼，就是在想案子。”林逸飛轉過頭，“A市的案子和我們調查的碎屍案、地下醫院應該有聯系，HB鉛筆太巧合了。”

沈墨軒點頭：“确實。兇手留下鉛筆應該是某種暗示或者标記。”

“也有可能是兇手的職業與鉛筆有關。”冷硯插嘴道，“比如老師、繪圖師之類的。”

三人讨論着，火車卻越來越慢，最後竟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林逸飛探頭望向窗外。

列車員匆匆走過，解釋道：“前方有些小故障，需要維修一下，大家不用擔心。”

冷硯皺眉：“這下要耽誤不少時間了。”

林逸飛歎了口氣，靠在座椅上。

車廂裡很快變得悶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