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超此刻終于忍不住放下了手機,他在遊戲失敗的遺憾聲中低罵一聲,準備撸起袖子再揍這家夥一頓。
“怎麼樣?”
樓上,巫野尋的手伸進保險箱裡,沈知秋和沈世安則分别坐在他兩側,一枚湛藍色的膠囊靜靜躺在他的掌心。
“淡到幾乎沒有味道。如果不告訴我這是那種藥的話,我大概隻會把它當成普通藥品對待。”
巫野尋盯着那顆小小的膠囊,片刻後才開口:
“…我能拆開它看看嗎?”
沈知秋聞言和沈世安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在考慮着什麼。最後沈世安點頭,沉聲道:
“拆開吧,小心危險。”
于是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巫野尋放輕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擰開了一半的膠囊。
“……嗯?”
沈世安眯起眼睛,湊近仔細觀察了片刻,瞬息間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皺眉道:
“……上當了?”
膠囊裡面居然什麼都沒有,内壁嶄新幹燥,幹淨的好像裡面從來沒有裝過東西一樣。
“不是。”
巫野尋迅速否定了他的話,繼而解釋道:
“它揮發了。”
他那雙金色眼眸不知從何時開始亮起了淡淡的微光,瞳孔也如同正在狩獵中的貓科動物般緩緩變細,配合着那張深邃冷淡的英氣面孔,整個人看起來漂亮又危險。
“你是說……打開的一瞬間就揮發了?”
沈知秋聞言,難以置信的看着那粒膠囊,終于知道張繼偉被抓時為什麼要拼命掙紮了。
這東西簡直脆弱的可怕。但凡當時馬國超手慢一步,如今這對他們百利無害的場面就不複存在了。
“和那幾灘東西是同源的。”
巫野尋觀察着二人的臉色,試探着把膠囊放到唇邊。
發現他們都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他這才放心塞入口中。
片刻後,巫野尋給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
“是一種我完全沒有遇到過的氣息,隐藏的太好了。以我的能力,隻能知道那是個極其強大的異種。”
他看着保險箱裡被拆開一顆的銀灰色錫紙藥闆道:
“而且它的能力遠在我之上,和之前在超市上沾的黑氣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沈知秋聞言,沉默了片刻,最後才對巫野尋輕聲開口: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你可以回家了。我等會叫司機……”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卻突然間面色大變,毫不猶豫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怎麼回事?張繼偉出事了?
或許是看出了巫野尋眼裡的擔憂,沈世安解答了他的問題:
“沈醉回來了,剛才馬國超給我們發的消息。他在樓下。你也下去看看吧。”
這短短的幾句話如驚雷般把巫野尋炸懵了,少年剛才那理智冷靜的樣子蕩然無存,眼神甚至帶了些許些無措。
沈醉……回來了?
他茫然的咀嚼着這句話,片刻後才突然反應過來般迅速起身,和沈知秋一樣慌忙出去了。
不過客廳裡的氣氛卻和巫野尋想像裡截然不同。
沈醉确确實實站在客廳裡,不是夢,也不是巫野尋的想象。
他靠在沙發旁,低着頭,單手插兜,另一隻手則在手機屏幕上随意劃動着,不知道具體在看些什麼。
沈醉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風衣,前扣敞開着,露出裡面極其單薄的一身白襯衫配着西褲。
巫野尋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從上到下,從頭到尾把這個人深深刻在了骨子裡,甚至他身上每一絲衣服的褶皺都不願意放過。
看他居然這麼快就能回來,大概是從昨天晚上起就在趕路了。
而且回來以後就馬不停蹄的來找他們,連休息的時間都沒給自己留。
但從他身上卻全然看不到任何疲憊的神色。這個男人身體微微向後仰着,散漫而随意的靠在沙發上,卻不知道這種姿态對巫野尋來說有種緻命的吸引力。
“……回來了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過來坐吧。”
最終還是沈知秋最先開了口。她站在樓梯上,看着沈醉提高了聲音:
“其實你休息一下再過來也不遲,我們這邊沒有什麼要緊事。”
沈醉聽到她聲音的瞬間終于直起了身。他把手機放回兜裡,仰着頭,目光從兩人身上輕輕掠過。
“……沈世安也在這兒吧?”
他聲音平靜,聽起來和以往并沒有什麼不同。
“在房間裡。怎麼了?”
沈醉聞言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沈知秋本來還在疑惑沈醉怎麼突然關心起沈世安來了,聽到他話的一瞬間才擡頭,眼睛緊緊盯着沈醉,聲音錯愕:
“沈醉,你說什麼?”
沈醉也不和她多說,語氣平靜的對沈知秋重複了一遍:
“我說你們正在查的這件事,從現在開始,到此為止吧。
留下屬于這個案子的所有東西,然後回去。回沈家,或者院子裡,随便哪兒都行。”
“我靠沈醉你在說什麼屁話?!”
沈知秋還沒發話,沈醉手邊本來在安靜裝死的馬國超先炸了。
他剛準備對那個亂說話的蠢貨動手,沈醉就先來了。他甚至沒有敲門,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從門口冒進來,吓了馬國超一跳。
不過這家夥沒說什麼,靠在沙發上對馬國超淡淡說了句“你繼續”就沒有别的動作了。
馬國超見狀不禁有些頭大。
他可以在沈醉心情好的時候和他鬥鬥嘴,但那人如果一臉冷淡的樣子,往往意味着他有正經事要談。這種時候馬國超就幫不上什麼忙了,因為正事沈醉隻願意和頭腦冷靜邏輯清晰的沈知秋談。
所以馬國超趕忙給沈知秋發了個消息催她快點下來,随後就識趣的坐在邊上不做聲了。
這個混蛋究竟知不知道他們為了這個案子付出多少精力?說一句不查就不查了,怎麼可能?簡直是耍流氓。
“你給我閉嘴,馬國超。”
沈醉根本沒有給馬國超任何反駁的機會。他語氣冷漠的開口: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養傷期間别碰任何和異種有關聯的事情。
……有的時候如果人一心求死,可能不管我怎麼拽都沒有辦法。”
“這件事是我的責任,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