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認為在座的看客有哪個是無辜的,但畢竟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總不能叫他們白白丢了性命。
他歎氣,最終還是敏捷的攀上擂台,在衆目睽睽之下現了身。
此時此刻潘多拉再也毫無顧忌,渾身皮膚劇烈抽搐着,五官像被揉搓的布面般扭曲。
“?”
她敏銳的查覺到了沈醉的氣息,眼神危險的看着他
“你是誰?”
潘多拉被扭曲拉拽的五官異常詭異,但她那雙琥珀色眼眸卻死死盯着對方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沈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低頭,将手朝台下淩空一揮,褐綠色的粗韌觸手飛速朝人群沖去。
驚恐的人們更加恐慌,用自己身邊一切可用的東西試圖抵抗這個怪物。
可惜觸手的速度依然沒有因此減緩半分。
它很快來到堵塞的出口附近,體積不斷膨脹變大,頂端生着無數尖齒的口器朝牆面狠狠撞去,一次又一次,硬生生把牆壁破開了夠幾十人同時通過的一個大洞。
與此同時,一個冷淡而不耐的男聲在每個人耳邊清晰回響
“快滾。監查局辦案,任何人死生不論。”
“是你,…。”
潘多拉背後不知何時破開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一根鮮紅的骨鍊自洞内鑽出,連帶着扯出不少碎肉和黃白交錯的髒器。
她卻像毫無影響一般,眼睛緊盯台上突然出現的白發少年,看着他蒼白的面孔,嘴裡無聲念出一個名字。
“好久不見。”
沈醉不欲和她多說,趁着女人背後那根骨鍊正對付眼前的魚頭怪,無暇顧及别的事,觸手直直朝她門面襲去。
“你何必做到這個地步?”
潘多拉敏捷的躲閃着,手臂在空中變形伸長,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和姿态攻擊沈醉
“■□■■!我貌似沒幹過什麼得罪你的事情。”
她發出的音調很奇怪,晦澀拗口。仿佛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語言,讓聽到的人從心底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你的眼睛很漂亮。”
沈醉答非所問。他直視着她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語氣溫和的像個紳士,言語卻過分刻薄
“隻是長在你這張臉上,真是可惜了。”
白發少年說罷垂着眼簾,在無數聚光燈下身形迅速抽長,純黑如鋪染的墨色般暈開在發間。
他五官漸漸失了青澀,眼睛重新變得淩厲刻薄。不到片刻,眼前瘦弱的少年褪變成了高挑颀長的男人。
那隻魚頭怪雖然很強,但還不足以成為能和潘多拉比肩的對手。很快,血色骨鍊纏繞着魚頭怪,遊蛇般敏捷,迅速将它拖入了女人背後不停蠕動着的鮮紅洞口裡。
沈醉趁機将觸手分成無數細條狀的長肢,分散成不同的角度朝潘多拉攻去。
“你說你沒幹過什麼得罪我的事,真的嗎?”
沈醉溫和看着她
“你仔細想想。”
這人明明長了一幅天生不好惹的兇戾骨相,偏偏把自己包裝的像個知書達禮的白面書生,言語間竟也聽不出多少惱怒的情緒。
“你…”
潘多拉試圖躲開他的攻擊,不料沈醉選擇的角度實在太過刁鑽,她躲閃間還是受了傷,眼神不甘的盯着面前人。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
沈醉笑了
“讓我猜猜。當初在醫院時雖然我沒感受到你的氣息,但倒是有幸見了西門一面。你們藏的那麼小心,突然被發現…猝不及防了吧。”
“不過動作确實快。”他欣賞的看了潘多拉一眼
“執行力不錯。另一波人力量比你們強了不少,我本來以為那隻異種被他們半途截走了。但是……”
沈醉轉頭,看着擂台下還在和紫色異種纏鬥的高雄。
此時此刻勝負似乎已經很明顯了。高雄手中正握着一截正在蠕動的紫色觸手,而那異種身上的觸手早已被他扯的七零八落,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着。
它尾端不知何時裂開了條拳頭大的裂口,一隻紫紅色的小手從怪物體内伸出,嘹亮的哭聲令在場所有人精神緊繃。
沈醉的臉色尤其難看
“多虧你這惡心行徑,讓我确定了那隻繁殖能力的異種肯定還在你手上。”
從異種生殖口爬出來的東西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稱為人,它們擁有少部分人類的特征,但其餘身體部位卻全是堆徹起來的黑紫色肉塊,随着哭泣的動作不斷蠕動着。
異種根本不存在生育的本能。那隻紫紅色怪物産下了大約兩到三隻嬰怪,随後便迅速将剩餘的肢體纏繞在幼體身上,以皮膚吸收的方式啃食着這來之不易的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