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範臨擡手,無數黑色霧氣從他手中直撲西門門面而來。
男人迅速閃身躲開了。範臨則反手将門帶上,聞着空氣裡濃重的血腥味直皺眉:
“要你命的人,别廢話了。”
話音剛落,濃重的黑色煙霧從範臨胸口逸散而出,呼吸般一起一伏的張牙舞爪着。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對方:
“速戰速決吧,你這地方太臭了。”
“我不可能輸!”
觀衆席裡,男人眼睛充血,目不轉睛的盯着台上。
不知道擂台上鬥了多少輪,面前的異種早已換了另外兩個。
即使工作人員已經清理的很幹淨,空氣中仍彌漫着股若有若無的血氣。
兩隻異種纏鬥的難舍難分。突然,其中一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動作一頓,揮舞着觸手躲開了對方。
“太棒了!”
“它躲開了!”
“快,繼續攻擊啊,這是個好機會!”
它沒有理會那些聒噪的人類,隻是愣愣站在原地。不到片刻,這隻異種眼中的銀光慢慢散去,它如夢初醒般晃了晃頭顱。
“怎麼了?”
“它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攻擊了?”
人群紛紛竊竊私語。這隻異種觀察了四周片刻,随後不顧衆人的驚呼,竟直接跳出擂台逐漸遠離了這裡。
這時潘多拉的神情才終于有了變化。
她冷着臉起身,身形一閃,鬼魅般出現在異種身後:
“…你要去哪兒?”
這隻異種不再是前幾場那樣類人的美麗模樣。它全身通紅,身體呈透明膠質,無數細小的根須從體内伸出,在空中一起一伏的飄揚着。
果然如龍一乾所說,這是沒有經過他們馴服的異種,能力比那幾個弱不禁風的家夥強了很多,而且很聰明。它沒有正面回答潘多拉的問題,而是迅速将根須往她身上甩去。
“……”
潘多拉不再說話,眼神一暗,居然沒躲,而是直接徒手握住了那些根須。
在他們肢體觸碰到的一瞬間,那異種身體一僵,居然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就那麼不動了。
“受驚了。”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都是在擂台附近。所幸那異種沒跑多遠就被拖回來了,所以并沒有引起多少騷動。
潘多拉單手提着異種,優雅的朝衆人欠身
“由于工作人員的失誤給各位帶來了不便,對此我深表歉意。今晚押在“紅冰”身上的酬金,不論輸赢,全部雙倍賠償。”
她說罷含笑看了台下的白發少年一眼
“中場休息半個小時,工作人員來我這裡一趟。”
黑暗裡,龍一乾緊抿雙唇,那張素來淡漠的臉上終于有了别的神情。
他深呼一口氣,剛準備擡腳離開,肩上突然一重:
“我來。”
沈醉不知何時站到了少年身後。看着潘多拉離去的背影,他五官迅速變形,黑發褪色般變的雪白。
不出片刻,五官陽光清朗的少年郎變的和身邊人别無二緻,銀發白眸。
沈醉抿唇,那忿忿不平的樣子和現在的龍一乾如出一轍。
“你先撤。”
沈醉隐匿起身形在龍一乾耳邊低語:
“幫我做件事,去五層找一份酒店投資人的名單。我在這裡拖着它,五層現在應該很安全。”
他将一樣東西塞到龍一乾手裡:
“這是U盤。找到資料直接拷貝到這裡。你要做的很簡單,就是把這個插進去,等進度達到百分之百就離開,到時候我會聯系你。”
“…嗯。”
少年猶豫應聲。
“怎麼?”沈醉見狀打量着他的表情“…你還有什麼事?”
龍一乾沒說話。他轉身,單手握着欄杆,踩在圍欄上用力一躍,朝對面遙遙看了一眼。
沒有見到小醜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被潘多拉叫走了。
“…沒什麼。”
他攥緊手裡的硬物,朝沈醉點了點頭,随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醉見狀也不再猶豫,慢慢朝潘多拉的高椅走去。
“來這兒。”
一個侍應生朝他招手:
“老闆說這裡客人太多,去招待室說。”
沈醉聞言點頭,乖乖在侍應生的引領下進了房間。
這裡的布置很随意,隻簡單放了幾套桌椅,角落裡堆着很多雜物,上面積了厚厚一層灰。說是招待室,實際上平常恐怕隻有工作人員光顧這裡吧。
“你是怎麼回事?”
潘多拉坐在桌上,雙腿交疊撐着桌面,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睛,居高臨下打量面前少年。
“這種愚蠢的錯誤也會犯。如果今天我不在場……”
她笑了一聲。
這女人氣場很強,出手的招式也令人捉摸不透。沈醉暫時還不想和她正面相對,于是隻低着頭,悶悶應了聲。
潘多拉沉默了片刻,房間裡空氣安靜的令人抓狂。
久到沈醉甚至以為她發現了端倪,眼神一暗,剛準備動手,女人這才淡淡開口
“下次小心。要是再發生這樣的情況…”
“沒有下次了。”
少年謙卑垂首,溫順的站于潘多拉面前,青澀冷淡的面容一如既往,沒有半分異色。
“好。”
女人打量了他片刻,淡淡點頭
“你知道今天的重要性。明知故犯的話…我們誰也不好過。”
沈醉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潘多拉的觀點。
以往脾氣最臭的小子今天居然格外乖巧。
“…出去吧。”
潘多拉松了口,随手将他打發了出去:
“做事小心。”
“老闆,下個月是收貨日。”
待到門口再聽不見少年離開的腳步聲,潘多拉手邊始終沉默的男人這才開口:
“他們給的貨越來越次了。”
男人穿着和侍應生如出一轍的工作服,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他肩膀寬闊,身材高挑,胸膛上繃緊的肌肉線條在西裝馬甲下若隐若現,像頭潛伏在密林裡小憩的獅子,不知何時會給人緻命一擊。
“正常。”
潘多拉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軀舔唇: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