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把它拎到眼前，笑吟吟的晃了晃

“太黏我了，膩的慌。”

“不膩。”

巫野尋把自己纏到他冷白的手腕上，口器如同小狗般輕咬着沈醉的手指。

“哎呀，你們。”

馬國超一臉嫌惡的喝了口茶

“你夠了巫野尋。那家夥就是個嘴毒心黑的老男人，能不能别整天像個癡漢一樣貼着他。”

“癡漢是什麼？”

小怪物含含糊糊的問了一句，之後迅速反駁他

“沈醉不老。”

它看着沈醉的眼神專注而癡迷

“他很好看，很漂亮。”

“行了。”

沈醉似乎也受不了這家夥無腦吹的彩虹屁了。他輕咳一聲，單手解開領帶，衣領露出容易讓它鑽進去的大小

“進來。”

他看了眼時間，低聲催促巫野尋

“快開始了，乖乖待着吧。”

“啊。”

馬國超受不了的轉身，試圖用視頻洗刷自己的眼睛

“你們騷男能不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啊，受不了了。”

巫野尋趴在沈醉胸口，觸手輕輕掀起他的一塊皮膚，迅速鑽進了鮮紅起伏的血肉裡。

沈醉穿好衣服，想了想才對它道

“你無聊的話到我眼睛這邊，看個熱鬧還是可以的。”

聞言他的皮膚慢慢蠕動起來，一塊隆起的肉塊如有生命般爬上沈醉的臉頰。他左半邊臉高高隆起，将狹長的眉眼都扯變形了。

剛緩過神來準備集中精神的馬國超再次受到億點暴擊。空氣中傳來他怒斥的聲音

“沈醉！大半夜的讓不讓人工作了，你再這樣我就告訴沈知秋！”

沈醉微笑着用指尖點了點面頰

“不是這樣的小家夥。吓到你師哥了吧，”他歎氣“還是得我來。”

沈醉将指尖插入眼睛。片刻後他的面頰迅速消腫，左眼眶多了隻金綠色的豎瞳，正好奇的左右轉動着。

“好了馬國超。”

沈醉逗孩子般開口

“我解決了，你不要告狀。别告訴你師姐行不行？”

“誰告狀了…”

青年眼睛如兔子般瞪的溜圓。他剛準備張口說些什麼，包廂裡的燈瞬間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窗外舞台上明亮刺眼的聚光燈。

這個包廂正對着舞台正中央，呈俯視的視角，确實是全場最佳的觀看場地。

“開始了。”

沈醉低聲說道。

他一隻眼眸幽深，黑沉沉的望着窗外。另一隻眼睛則好奇的四處轉動着，燈光的映射下金綠相襯，極為璀璨漂亮。

這樣的組合使人感到一種極強的割裂感，仿佛身處不同時期的半張面孔共同組成了這張臉。

馬國超怪異的觀察他片刻，這才将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一個穿着深灰色晚禮服的男人憑空出現了。他臉上戴着極為怪異的小醜面具，黑白相間，卻有着一張血紅的笑唇。這面具似乎是戴了許久，很多地方都已褪色氧化。

小醜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他剛準備起身，無數彩色的小球從身後傾洩而出。

小醜無措的環顧四周片刻，最後竟笨拙的彎下身，準備将小球一個個揣進懷裡收走。

他拙劣滑稽的表演沒有赢得任何喝彩。在坐的大都是有身份之人，這樣看不上眼的行為令現場鴉雀無聲。

小醜似乎因為現場僵硬的氛圍生氣了。他不忿的跺着腳，頭發像動畫片裡一樣迅速炸開變紅。

慢慢的，他身體像吹氣的氣球般鼓起，脹大，最後膨脹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大小。

“嘭！”

小醜竟然真的爆炸了，舞台上血霧缭繞。

待霧氣散去，除了遍地的碎肉和内髒，金發美人一襲華麗黑裙，靜靜站在舞台中央。

台下頓時傳來雷鳴般的掌聲。

海倫微微一笑，朝台下屈膝行了一禮。

這時上空的擴音器裡傳來一聲輕響，随後低啞深沉的男聲随之響起，仿佛主持人在為這場充滿詭異氣息的拍賣會緻詞

“凡之你我，皆為蝼蟻。”

與此同時，一股無色無味的神秘氣息在會場裡蔓延開來。原本鴉雀無聲的人群裡似乎有人站起來了，像是附合般順着他的話，紛紛異口同聲

“凡之你我，皆為蝼蟻。

凡之你我，皆為蝼蟻。

凡之你我！皆為蝼蟻！

願以爾等血肉之軀，恭迎聖主回歸正位！”

男人似乎笑了一聲，繼而溫和的安撫着人群

“願以爾等血肉之軀，恭迎聖主回歸正位。”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

“聖主憐憫衆人，賜汝神的權力。追随者化為αστ?ρι。”

“化為αστ?ρι 。”

沈醉坐在窗前，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禁有些想笑。該說果然是邪教嗎？看來對它的一些極端控訴是半點沒有冤枉的痕迹。

“astéri？有意思。”

他話音剛落，男人繼續開囗

“今天來了位尊貴的客人。”

客人？人群竊竊私語。

“作為主的追随者，讓他看到我們的力量，成為新的兄弟姐妹，助力主的回歸。”

他的話語突然變得溫柔蠱惑，仿佛趴在愛人耳邊輕聲低語

“讓客人看到價值，助力主的回歸。”

所以人似乎都被蠱惑了，齊齊看着舞台異口同聲

“讓客人看到價值，助力主的回歸。”

黑暗裡雖然看不清台下人的具體情況，但這樣振聾發聩的呐喊聲聽起來确實足夠震撼人心。

沈醉站起身，緩步走到落地窗前，舉着茶杯遙遙向虛空示意。

他微笑淺啜一口，一雙異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