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調查療養院非正常事件的工作人員,換句話說…也可以是來救你的。方便和我說一下具體情況嗎?小姐。”
女人看着沈醉垂着眼簾禮貌避嫌的表情,張了張口,最終不可自抑的失聲痛哭起來。
沈醉則安靜攀附在通風口上,默默等待她情緒平複的時候。
片刻後,她這才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娓娓道來
“我…我叫衛元若,是這個醫院的護工。”
女人雙手攥到發白,哽咽着開口
“我是從網上找到他的招聘信息,當時很缺錢,雖然感覺工資高的離譜…但為了生活也隻能試一試。
真正來到這裡,我才發現事情不簡單。”
來到療養院的前一段時間,衛元若隻是個心中充滿好奇的小姑娘。
“你就是元若吧?”
略微比她年長些的女人臉上滿是笑意,語氣溫和的伸手
“我叫語萍,叫我萍姐就好,以後就是我負責教你工作了。”
剛開始的工作很正常,照顧孕婦們吃飯、睡覺,偶爾提醒一些家屬到時間離開,都是些普通護工應該幹的工作。
衛元若對這份工作很滿意。雖然說有些累,但勝在工資不菲,照這樣下去她很快就能解決身上的窘迫境況了。
直到有天深夜,衛元若被萍姐從床上叫起來,揉着眼睛詢問
“萍姐,發生什麼事了?”
“小衛啊,你已經從實習期徹底轉正了。”
語萍看着衛元若的眼神很奇怪,有一種興奮的色彩在瞳孔中閃爍。隻可惜衛元若當時困意還未完全消散,沒有注意到她眼中古怪的神色。
萍姐語氣依舊溫柔和善
“今天我教你一些别的東西。快起床吧?不然耽誤了工作。”
衛元若起身,懵懂的跟在語萍身後,不知道自己未來即将面臨的是永遠逃脫不了也揮之不去的深淵。
“這個療養院裡的所有人都是怪物!”
衛元若渾身顫抖着将自己抱成一團,仿佛這樣的姿勢能給她帶來些虛假的安全感。
沈醉沒有插話,給足了她時間反應。衛元若沉默了片刻才重新開口
“她所謂的工作…是每天深夜去房間裡帶一個孕婦,領着她們去中棟□□!”
□□?這個和愉悅完全搭不上邊的生理名詞令沈醉很感興趣。
“為什麼叫□□?”
“因為…因為那根本不是為了滿足欲望的交合。”
衛元若将頭埋在膝上,聲音卻無比清晰的從床上傳來
“是為了繁殖,以産生後代為目的,把人當成溫床孕育胎兒的一種手段。”
“療養院裡所有的孕婦都不是靠自己懷上的孩子。換句話來說,他們根本沒有生育的能力。進這個地方的條件就是給他們一大筆錢,還有一具人類的屍體,以此為代價賦予你生育的權利。”
沈醉了然點頭,這和他猜的沒有多少差異,所以他面上并沒有過多的驚訝之色。
沈醉反而注意到了衛元若的情緒變化,開口問她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護工的工作很多嗎?但我看他們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這棟樓裡照顧孕婦。”
“我…我剛開始也不知道,隻是覺得療養院可能有什麼變态的癖好。客人們和療養院是合作關系,所以不會有人和我多說。但有個孕婦受不了,某天向我求救了。”
深夜,神情恍惚的衛元若敲響房門,腦中還回蕩着剛才聽到的話
“今天是你第一次獨立的工作,其實很簡單。萬事小心,不要發出動靜驚擾到别的孕婦。”
她心裡很矛盾,這樣的工作…怎麼看都不是正常的療養所。但工資高啊,甚至療養院免費提供住宿,吃飯也不用擔心……
正當她分神的片刻裡房門開了,一個神色蒼白的女人流着淚握緊她的手
“我不生了…我後悔了。讓我離開吧嗚嗚嗚,我給你錢,大筆的錢,求求你讓我走吧!”
“所以你幫她了?”
沈醉看着女人渾身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當然失敗了。”
衛元若苦笑着說
“當時我隻覺得能離開不喜歡的工作,還可以得到大筆的錢,何樂而不為呢?事實證明我太年輕了。”
她将自己蜷縮在角落裡,裹着被子眼神空洞
“是萍姐抓住了我。那個女人…不知道,自從那以後我再沒有見過她。我本來應該在中棟接受“工作”的。”
衛元若笑了,笑聲中盡是嘲諷
“這個房間是那女人曾經用過的,作為對我“不聽話”的懲罰。萍姐則負責監測和反饋顧客的反應。”
剛才的情緒發洩仿佛已經用盡了她所有力氣,女人神情冷漠的開口
“這是療養院的新項目“轉運珠”,專門找月份大的孕婦發生關系。如果在過程中孩子掉了,那些瘋男人就會覺得胎兒轉走了他們的黴運,這是我的第四次“工作”了。”
說罷她不再開囗,仿佛重新将自己變成了用來工作的工具,沒有半點私人靈魂。
沈醉聽完她的講述對療養院了解了不少。大半和他的猜想差不多,一些有出入的地方也沒有太大偏差。
正在這時萍姐推門而入
“先生您…”
她臉上柔和的笑容僵住了。一個綠褐色的東西從眼眶鑽入,半響,沈醉對她輕聲發令
“去,把我的手機帶過來,然後去做你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