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黑暗的房間裡,一個聲音顫抖又沙啞
“…管家。”
昏暗的房間密不透風,處處萦繞着股莫名的腥臭和血氣。純黑色的床簾擋住了床内景像,隐隐綽綽令人看不真切。
門口的保姆很清楚裡面是什麼東西。她深深咽了口氣,用細如蚊呐的聲音小聲開口
“先生,管家出去迎客了,你得等會兒。”
“迎客?”
裡面的人反應很慢,緩了良久才緩緩點頭
“對,迎客。”
保姆以為沒事了,于是放松了緊繃的神經,準備将手中托盤放在地上離開。
“鈴鈴鈴鈴鈴!”
尖銳的鈴聲自床簾内響起,在安靜的室内顯得格外突兀。
“過來!”
床簾在床上人的拍打下起起伏伏,襯得他聲音愈發猙獰可怖。
“過來!!!”
他嘶吼着,将晃蕩的床簾狠狠往下扯
“我餓,我餓!”
保姆吓的渾身顫抖,将手中托盤緩緩打開,裡面竟是塊帶血連骨頭的生肉。
她猶豫片刻最終下定了決心,咬緊牙關,義無反顧朝床邊走去。興許是走的太急,腳下竟絆了個平地摔,眼看就要朝地闆跌去。
“小心啊美女。”
含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小保姆睜開眼,她沒有摔個狗啃泥,而是跌入了某個冰冷而溫柔的懷抱裡。
男人面容英俊,身材高挑,眉眼偏冷卻并不給人生疏的感覺。他一雙長眼似挑非挑,看似乖張,語氣卻很溫和。
沈醉看着懷裡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聊表安慰
“我來吧,你先出去。”
說罷他揚聲朝床上開囗
“别折騰了,不是要你的管家嗎?他回來了。”
頭發花白的中年人從沈醉身後走進來,哄孩子般溫聲道
“别怕,濟雲,我在呢。”
他向保姆使了個神色,叫她端着托盤先出去了。
聽到管家的聲音床上人果然冷靜了不少,隻是依舊固執的搖着鈴,低聲重複着
“我餓。”
管家疾步走到床前,把床簾輕輕挑開,黑暗中的人終于顯出了身形。
毫無疑問這是個男人。長久的陽光缺失導緻他皮膚過于蒼白,兩頰卻泛着不健康的紅暈。
沈醉眯着眼打量他片刻,這才走近床前,淡聲開囗
“把燈打開。”
管家聞言有些猶豫
“他說他曬不了光,會不會造成傷害什麼的…”
“沒事,打開吧。”
沈醉則不為所動。見管家依舊沒有動作,他這才緩聲道
“他能曬光,曬不了光的是他肚子裡的東西。開燈吧,傷不了。”
這番話說出來,縱使再猶豫也沒用了。随着明亮的燈光傾洩而下,男人隐在床簾裡的身體一覽無餘。
他渾身赤,裸,四肢蒼白而細長,肚子卻大的不正常。隆起的小腹青筋暴起,肚皮被撐的薄如蟬翼,裡面似乎還有東西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男人煩燥的嘶吼着,将被子蓋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
“管家,我餓!叫那個女的回來!”
雖然他外形可怖,精神卻還算正常,不會傷人,隻是一味索要吃的東西。
“别吃了濟雲。”
管家用濕毛巾小心翼翼擦拭他的肚皮,将上面撐到皲裂的死皮刮下來
“你爸從沈家請來的人,給你看病的,配合他一下。”
趙濟雲隻是随意瞟了沈醉一眼,随即又渾身抽搐着,竟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
“張叔,我餓,給我吃的吧!”
沈醉看着他為了食物涕淚橫流的樣子,耐心等待管家擦拭幹淨,順便問道
“怎麼不給他吃東西?”
“不能再吃了啊。”
張叔長歎一聲,蒼老的面孔愈發憂慮凄涼
“他今天已經吃了五頓生肉,差不多整整一頭牛,再吃…再吃肚子就要出問題了!”
沈醉聞言點頭,沒再說什麼。待到張叔終于閃身讓到了一邊,他這才将指尖覆上男人青紫的肚皮。
裡面的東西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在羊水裡蠕動着,撞擊着。痛的趙濟雲甚至沒有力氣再要吃的,渾身汗如雨下。
管家見狀面露不忍,卻也隻能咬牙别過了臉。
“…你覺得我殺不了你?”
沈醉似乎是被某個存在氣笑了,修長的指尖移到小腹下方,停留片刻後食指狠狠往趙濟雲臍中一紮。
“哇啊啊啊…”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自他手下傳來,聲音愈來愈大,仿佛在和誰抗争一般。沈醉則面無表情的低垂着頭,神色冷漠不為所動。
這場拉鋸戰最終還是沈醉赢了。嬰兒的哭聲逐漸變弱,不正常的紅暈也緩緩從趙濟雲臉上散去,他神色重新變得清明,低聲呻,吟道
“張叔…”
“濟雲!”
管家面露喜色,用毛巾輕輕擦拭着他滿臉的汗水。
“别急,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