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怨手指一個方向,還沒等舜華做出反應,傅舟桓便拉過她就往那個方向跑,林成炀抱着昔兒帶着他的妻子跟在後面。
從屋裡醒來後舜華就覺得傅舟桓變了,現在她知道了,原是這家夥騙了她裝不下去了。
沒一會兒江乏和林願得身影就消失了,舜華叫了他一聲:“傅舟桓。”
傅舟桓知道她有疑,聲音溫柔的如哄人一般:“有什麼等事情結束了再說,好嗎?”
舜華心道你騙了我還哄上我了。
如今的傅舟桓和之前人畜無害的小公子判若兩人,舜華覺得有些好笑,以往自己的防備心也重,可當初為什麼那麼輕易的信了他。
或許是傅舟桓這段時間僞裝太好以及李闵天的死讓她放下了不少戒心。
不過真正讓她放下戒心還是出門那一卦。
這一路自己一直在被傅舟桓牽着鼻子走,現在也不知道繼續跟着他是對是錯,會不會不利于她,舜華停下腳步: “你騙了我。”
她說的肯定,傅舟桓轉過頭來一臉真誠:“白雲山上我沒有辦法,我想帶你走,若不那樣你必是不肯信我的。”
“那個。”落仙村現在随時都會有其他變數,一旁抱着小孩帶着夫人的林成炀先站不住了,“姑娘,江大人給我們争取了時間,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傅舟桓這一臉真誠看地舜華想一拳給他揍過去,現在她發現自己被騙後哪能這麼輕易地再跟他和一個小鬼走:“這個小鬼也不知道會把我們帶到哪裡去。”
“而且那個江乏也是個外來人,他未必是在幫你們。”
方怨聽了,急地揮舞起自己又胖又白的小手結結巴巴道:“我,我們,是好,好人!”
“你抱,抱我,就知道,了。”她張手就要跳到舜華身上去
“什麼好人,你是好鬼。”傅舟桓抓着它的領子給她提了回去,“不可以,你就在我這兒。”
小時候死去的孩子化成鬼後心智會一直停在死的時候,方怨他睜着一雙眼睛亮亮的看着舜華,她被傅舟桓的拎在手中掙紮無果,又鼓着腮幫子回頭瞪了眼傅舟桓,口齒不清地奶聲奶氣道: “不。”
“要她,抱!”
“不、行!”傅舟桓捏了捏它滿是脂粉的小臉,然後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有了一道白印子。
相處了這麼些天,舜華這會兒才發現他手上戴着一枚白玉扳指。
一人一鬼竟毫不遮掩表現的如此親切,舜華的眼神冰冷刺骨,渾身透出的殺氣仿佛來自于地獄,衆人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林成炀被她的目光吓得咽了口唾沫,他一頭霧水,這二人一同進村的,此前這少女還斷然地跟着少年跳入井中,想來關系是極為要好的,怎麼現在還内讧了?
方怨小身子往後一縮不敢再吵鬧了,她趴在傅舟桓的綢緞般的墨發後面偷偷看着會舜華。
“我可以立下血誓。”不等舜華多言一二,傅舟桓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鮮紅的血液浮在空中沒入他的眉心,“我傅舟桓會和你一同尋找仙山,我絕對不會傷害也不會背叛你,更不會再欺騙你。”
立誓後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兩隻耳朵上白皙的皮膚變得通紅,那是謊言被揭穿後的窘迫。
不明白他為何要做到份上,舜華問:“你圖什麼?”
傅舟桓道:“找我哥。”
立下了血誓後,一旦誓言被破這滴血的化為血針貫穿傅舟桓的頭顱。
傅舟桓說完這些沒有任何反應,這說明他沒有說謊。
舜華經常把他要找哥這件事忘記,這麼久了傅舟桓對找傅澄一事表現地并不熱切,她陰陽怪氣道:“你不是劍道世家被沒練過的二公子嗎?還會立血誓?”
能這麼快立下血誓,這說明傅舟桓有着深厚的靈力,非但不是普通人還是個行家。
傅舟桓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會再騙你了。”
“你可真能裝,在白雲寨袖手旁觀,明明我那般護着你,而你就看着我被打成那樣。”舜華接着嘲諷,“那賒刀人李闵天一事是真的嗎?”
想到舜華在白雲寨受的重傷,傅舟桓更是面紅耳赤:“我雖能立下血誓但真的不會術法和武功,在白雲寨時我後來也回來了呀。”
“而李闵天是賒刀人,他不會說謊。”
舜華心中惱火,但既已立誓那便暫時可以信他。
江乏的拳震地整個村都在搖晃,林願在後面追她,身後的打鬥聲在逼近。
雨後的落仙村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土腥味,一陣詭異的迷霧升起籠罩了整個村子。
昏暗的村子本就不好視物,這霧一起連方向都辨不清了。
林願稚嫩陰森的聲音在她的腦海再次響起:“你跑不掉的。”
橫豎這一路上傅舟桓也沒做什麼,但後面的危險卻是是實實在在在逼近的,舜華也是個識時務的:“晚點再找你算賬。